1980年2月5日参考消息 第2版

    【在巴黎出版的《亚非》杂志一月七日一期文章】在伊斯兰教历十五世纪的第一天发生了“占领麦加”事件。这一事件在沙特阿拉伯掀起的风波似乎远未平息。无论在政治,还是在财政、军事方面,麦加事件的余波继续冲击着瓦哈比王国。
    在政治上,进攻麦加的行动似乎在王室内部引起了严重的不和。两个中心以前所未有的明显形式出现了:一方是拥有四万多人的国民卫队司令阿卜杜拉赫亲王,另一方是航空和国防大臣苏丹亲王。
    前者被指责为“无能”。他的部队未能预防进攻麦加和大批武器运到叛乱者手中的活动。在此之前,这支部队一直被视为现政权的主要柱石,因为这支部队的士兵们来自这个半岛最强大的部落。但是,紧急派到现场的一些国民卫队士兵干脆站到了叛乱者一边。
    为此,必须指出,国民卫队士兵同麦加叛乱者一样,主要是来自奥泰巴部族。因此,得到法赫德王储全力支持的苏丹亲王迅速利用了这些弱点。王储在约旦的城市游击战专家的帮助下,立即将平息叛乱的艰巨任务交给了正规军。这些约旦专家是紧急派往麦加,充当沙特阿拉伯军队“顾问”的。
    总之,王室内出现的新的不和——从长远的观点看,其后果可能是严重
    ——加剧了沙特阿拉伯政权的一个不安全状态。下面的事实就是证明:军队第一次在王国的主要路口设置路障,检查身份证和车厢。
    在政权机构和官方机关一片忙乱的同时,一场新的驱逐浪潮涌到王国外籍工人的身上。当局出动了二十六架运输机,其中有十架宽机身喷气式飞机,匆忙驱逐数万名工人,其中有许多亚洲人(巴基斯坦人、伊朗人等)。
    法赫德王储最近说:“假如不对大清真寺内发生的罪行进行认真仔细的分析、研究,我们是不会放过这一罪行的。”根据来自利雅得的消息,应该相信,自事件发生以来,“分析”工作有所进展。然而,人们此刻还不知道这次暴动的真正规模。据逃到贝鲁特的反对者说,这是在麦加、麦地那甚至在吉达附近的扬布油库同时发动的一次大规模行动。
    但进攻麦加的行动在财政、军事方面也造成一些后果。一方面,几十亿美元流向国外,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因此,王国财政机构首先遭受到王国的不安全所造成的反冲击。另一方面,当局作出空前的努力,购买现代化的尖端武器,以加强国内镇压。
    沙特阿拉伯的国防预算四年中增加四倍,一九八○年达一千九百五十亿美元。一九八一年之前,正规军的兵力将从目前的六万人增至十万人。此外,沙特阿拉伯购买武器的要求日趋迫切。


    【在巴黎出版的《亚非》杂志一月七日一期文章】华盛顿对利雅得不满。这是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布热津斯基的一名亲信最近透露的。布热津斯基指出,在利雅得犯了一个严重的外交错误之后,萨那同苏联签署了一系列军事协定,得到十架米格—21型飞机、一百辆T—55型坦克和一定数量的防空导弹、反坦克导弹。因此,这些协定可能加强莫斯科对这一地区的影响。
    据美国国家安全顾问说,一切是从去年三月萨那和亚丁发生边界冲突时开始的。为了重新加强北也门同美国的关系,卡特总统事先没有征得美国国会的同意,就决定向萨那提供五亿美元的军援。
    沙特阿拉伯立即主动提出:假如能够由它决定交付武器的日期和方法,它愿意付清购买这些武器的款额。华盛顿接受了沙特阿拉伯提出的条件,武器交给了利雅得。
    可是,尽管北也门一再催促,利雅得迟迟不向萨那交付这些美国武器。沙特阿拉伯人决定扣留美国武器,从而引起了沙特阿拉伯人没有料到,美国人更没有想到的反应:萨那求助于苏联军事援助。
    利雅得既不知道北也门政治形势将如何发展,也不知道是否可以相信萨那现在和将来的领导人的忠诚……”


    【美国《纽约时报》十二月十二日刘易斯文章】世界最富的石油出口国沙特阿拉伯使西方银行家和金融界官员迷惑不解,因为它似乎比过去更穷了,尽管最近石油涨价,这个国家的货币储备看来正在稳步下降。
    西方官员说,可以解释沙特阿拉伯的黄金和外币储备不断减少的说法不一,有的说是大量挪用公款引起的,有的说是由恐慌引起的私人资本外流所造成的,还有的说是沙特政府对美元越来越不抱幻想的缘故。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华盛顿公布的最新数字,沙特阿拉伯官方储备(主要是美元储备)数目,已从一九七七年底的相当于三百二十亿美元下降到今年九月的大约一百七十亿美元。
    欧洲日益产生了这样的印象:储备的减少可能反映了沙特阿拉伯的金融机构(中央银行)情况严重混乱,是当局已无法令人信服地掩盖起来的一种混乱。
    对这次储备减少唯一作出官方解释的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这个组织去年说,沙特阿拉伯中央银行一九七八年三月决定从官方储备中把将近七十亿美元的黄金和外币留作国内纸币发行的保证金,转入不公开的户头。这可以解释为储备减少的理由,但不是全部原因。
    即使是沙特阿拉伯象所说的那样决定从它的储备中提取官方纸币保证金也引起了金融专家们的瞠目吃惊。
    西方银行家们还指出,西德的中央银行联邦银行对沙特的举动似乎感到吃惊,因而不愿意从表面价值来看待这件事。
    此间的专家们说,与其说沙特阿拉伯官方储备数字的下降是彻头彻尾的诡计,倒不如说这可能也反应了私人资本从这个国家大量外流,因为人们对海湾地区政治稳定的疑虑与日俱增,而且伊朗的革命加深了这种疑虑。另外,官方储备的流动美元大批转变为买进长期的公司股票、债券和不动产,这些也说明官方储备的减少。
    西方财长们在最近几个月内开始相信,几个大的石油输出国都对他们手头的美元不抱幻想了,都想把大部分美元兑换成黄金,或者买进他们认为比较坚挺的货币。


    【黎巴嫩《杂志》周刊十二月二十九日文章】今天,沙特阿拉伯处在铁砧和鎯头中间:铁砧是霍梅尼派,鎯头是它同西方特别是同美国的友谊和联盟。利雅得可以做的一切,就是暗地里希望美国推翻霍梅尼。利雅得不仅不能帮助华盛顿,而且它必须在库姆政权可能被推翻时,滴下鳄鱼的眼泪,并且公开谴责美国的行动。
    美国人不理解,他们的“朋友”为什么私下向他们提出的要求,在公开的场合下却又反对,他们认为这种情况是不合逻辑的。
    问题是,美国也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因为假如霍梅尼这个毒瘤的病菌到处传染,美国的战略利益可能遇到最大的危险。因此,华盛顿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采取反德黑兰的行动,那怕遭到华盛顿认为是自己“盟友”的那些国家的反对。
    沙特阿拉伯领导人似乎没有看到,他们的消极态度妨碍了美国的行动。因为如果美国对伊朗进行军事干涉的话,它需要一些基地作为它在这个地区的跳板。
    五角大楼今天企图想从沙特阿拉伯领导人那里获得的,就是要沙特领导人允许美国在当地的人员使用这个王国所拥有的军事设施和美国装备,来完成这一军事行动。
    沙特阿拉伯王国也受到了某些阿拉伯政权、特别是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压力。当华盛顿和以色列对黎巴嫩南部的巴勒斯坦总部施加压力、企图把巴勒斯坦人从那里赶走的时候,伊朗革命找到了很好的方法,抵抗美一以施加的这种压力。
    目前的情况特别复杂,因为可能通过谈判解决德黑兰的美国人质事件的办法,不会使沙特阿拉伯人感到非常满意。因为如果美国和伊朗之间的问题得到圆满解决的话,那霍梅尼派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这个地区横冲直撞,再也不用担心美国进行军事干涉的可能。


    【英国《每日电讯报》一月十五日文章】沙特阿拉伯昨天要求西方国家向中东国家提供武器,以便保卫它们自己,但是又不准它们进入这个地区。
    沙特阿拉伯外交大臣沙特·费萨尔亲王,在同英国外交大臣卡林顿勋爵举行了会谈以后说:沙特需要美国的幕后支持,而不需要它在海湾地区出头露面。沙特需要欧洲的实际的帮助、而不需要他们把军队开进来。
    首先是支持沙特自己的努力即以现金援助使动摇的温和的阿拉伯和穆斯林国家提高士气和能力。


    《沙特可能是继伊朗之后而成为第二个发生引起重大灾难的穆斯林复活的国家》
    【英《约克郡邮报》一月十四日文章】今天的能源危机既不是价格问题,也不是日趋减少的世界的石油储藏,而是激烈的沙特阿拉伯的动乱对西方的威胁。
    嫉妒、贪婪狂热的宗教信仰和不满,在这个沙漠国家煽起了不和的火焰,苏联在幕后以老练的手法正在利用这种种因素。
    叛乱正在酝酿之中,其后果必然会使沙特阿拉伯的石油大幅度地下降,从而在工业化的西欧、美国和日本造成很大的灾难。人们看到七百个穆斯林叛乱分子,在去年十一月占领大清真寺时所采取的那种最激烈的形式——并且也看到上周六十三名叛乱分子被砍头的那种血腥的报复。
    基辛格博士在他还是美国国务卿的时候,就预见到这个国家的局势。他一度用这样的话来表示他的恐惧,他说这是一个将会毁灭自由世界的梦魇。
    显然,自从法国革命以来,穆斯林的新进军是世界所面临的最重大的变化之一。伊斯兰准备战争了。其目的是在那些穆斯林人口居多数的国家恢复严厉的保守的古兰经法律。
    我们在伊朗已经看到后果:枪支、鞭刑、斩首、斩断手足、监禁,当然还有支持新制度的穆斯林极端分子占领美国大使馆。
    在沙特阿拉伯发生了类似的暴行,英国工程师由于喝酒受到公开的鞭刑。欧洲航空女服务员由于在幽静的海滩上进行日光浴受到坐牢的处分。他们不是穆斯林(是基督徒),因此,在极端分子的心目中,他们是异教徒。沙特阿拉伯的宗教领袖伊马姆们最近发动了一个激烈的运动来反对他们,他们说,宁可不要发展也不叫异教徒混在他们中间。
    这种警告给西方带来一个明确的信息,因为如果异教徒走了,石油也就完了。这种情况将不会使伊马姆们感到不安,因为为了避免他们所认为的对于先知的门徒们的玷污,他们将乐于把石油生产大大减少到涓滴的细流。
    只要现王朝哈立德和由不下九千个各种亲属组成的瓦哈卜王族继续掌权,石油将会流动不停。他们需要这笔每天成亿美元的收入。他们是花钱最多的人。
    可是,虽然他们是虔诚的穆斯林,统治者本身受到宗教家的攻击,他们强烈要求恢复简朴生活。
    大势是很明显的。沙特王朝不能持续太长的时间,除非他们按照新兴的伊斯兰所提出的要求改过自新。
    沙特阿拉伯引起不安的因素就在于王族本身。
    沙特阿拉伯的权力结构落在死于一九五三年的现王朝的创立者本·沙特的儿孙身上。
    王族成员占据了国家的二百个高级职位,其中有二十八人是本·沙特的儿子,弟兄和堂兄弟。沙特的四位有地位的夫人都出身于沙特阿拉伯四个最强大的部落。因而部落的斗争和敌对在整个王族中间仍然是很强烈的,而在这种不安的家族联盟的下面存在着一套秘密阴谋。
    即使不发生宫廷政变,王族内部隐避的敌对给左翼分子提供了大量的弹药,他们在俄国人的鼓励下正在为彻底推翻这个君主国而努力。
    因而沙特阿拉伯处于宗教的狂热、赤贫的穷人、分裂的王族和受俄国煽动的左派的极大压力之下。


    【美《华盛顿明星报》一月十七日文章】据说沙特阿拉伯和美国已迫使北也门达成协议。该协议将能够限制或者至少放慢苏联在盛产石油的阿拉伯半岛扩大影响的速度。
    据说,在沙特阿拉伯官员和北也门总理阿·加尼经过几天会谈之后达成的这项协议,在华盛顿被认为充其量是暂时性的。
    据美国官员说,加尼同意限制将获准来北也门的苏联军事顾问的人数,并减少他的国家对苏联东方集团军事装备的依赖。
    这两件事一直使美国和西方的头号石油供应者沙特阿拉伯感到不安。
    据这里的官员说,沙特阿拉伯政府的大多数高级领导人,包括哈立德国王和法赫德王储都参加了在利雅得同也门总统的会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