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2月24日参考消息 第2版

    【英《泰晤士报》二月二十一日社论】九国难得很容易地取得共同的意见,在外交问题上尤其是这样。阿富汗问题提出了特别困难的考验,因为所涉及的利益太多了。对英国政府来说,对苏联的侵略采取强硬立场是很容易的,因为英国同苏联的政治和经济关系相对说来是不多的,在政策的这个领域,在国内也没有很大的困难。对德斯坦总统来说,就比较困难些,因为他同东方有更高水平的贸易关系和较为密切的政治关系,而且国内情况要求他继续表现对美国的独立性。对西德政府来说,任务甚至更加困难和复杂。西德同苏联的贸易额约为英苏贸易额的四倍,它从苏联进口大量石油和天然气,并在同东方邻国的政治关系方面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它必须不仅把这一点,而且还要把它同法国的重要关系跟它对美国的依赖平衡起来。它现在已更加坦率地承认这种依赖了。
    因此,欧洲在最初的反应是混乱的而且是很不够的。甚至现在,对于应当怎么办仍然有不同意见,但幸运的是,人们越来越普遍认识到,如果不制止苏联的侵略,就会出现更大的威胁。人们认为,不管苏联入侵阿富汗的理由是什么,大量苏军继续驻在那里造成一种新的危险的局面。这一定对于九国十九日在罗马举行的外长会议比较融洽起了一定作用。更重要的是,卡林顿勋爵关于让阿富汗获得某种中立地位的建议使九国能够以惩罚性措施走向积极性措施。
    这个建议就其本身而言,是个好建议。它指出了为一个不稳定的地区作出持久性安排的道路,为俄国人提出了一条退出阿富汗的道路,如果它想要一条道路的话。莫斯科的初步反应是令人沮丧的,但不一定要把这一点看作是最后的决定。苏联领导人不会喜欢进行长期游击战这种前景,如果他们真正关心安全而不是关心进一步的征服,他们一定会对这种解决办法发生某种兴趣。另一方面,如果他们决心扩大他们的势力,这个建议将迫使他们表明这一点。现在要由卡特总统来处理和发展这个主张了。他曾不得不忍受欧洲对他处理这次危机的作法提出的许多批评。他应当感到高兴,倔强的和忘恩负义的欧洲人终于提出某种积极的东西。


    【塔斯社罗马二月二十日电】欧洲共同体部长理事会外交部长级例行会议已在此间结束。
    会上没有通过任何总结性的公报或声明。观察家们认为,这说明与会者之间分歧很大。
    正象巴黎《人道报》今天所说的,关于使阿富汗“中立”的说法“乍一看来是无伤大雅的,实际上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因为,这种说法把美国要将现今国际紧张局势的责任推给苏联的论点的基本内容肯定下来。这种说法实际上拒不考虑阿富汗人民主权。
    正如此间所称,没有理由为欧洲经济共同体部长们自以为有权替一个主权国家决定其地位应当怎样、应当奉行何种政策这种行径辩护。这里指的是妄图以某种方式继续干涉阿富汗内政的路线、企图掩饰出现阿富汗目前局面的真正原因。
    【路透社莫斯科二月二十日电】苏联政府的《消息报》今天说,英国提出的关于宣布阿富汗为中立国的建议是不合逻辑的,并认为美国是支持这一主张的。
    苏联官方至今未就欧洲经济共同体的建议发表声明,但是,莫斯科的西方外交官们说,他们预计,克里姆林宫领导人们不会很赞同这项建议的。


    原编者按:既不断然拒绝,也不谨慎地同意:塔斯社只敢通过《人道报》和《团结报》代言人来评论欧洲关于阿富汗中立化的建议
    【法《费加罗报》二月二十一日文章】苏联通讯社引用法国共产党机关报的说法特别指出,卡林顿勋爵的建议是“不能接受的”,并且这项建议“表明了西方继续执行干涉阿富汗内政政策的欲望”。但是,官方没有作任何反应。负责意识形态问题的苏斯洛夫,在他二十日发表的讲话中对九国的建议未作任何评论。
    显然,欧洲的这一立场使莫斯科感到为难,因为这种立场虽然和美国的态度有区别,但是也批评了苏联的政策。苏联想要避免美国和欧洲之间出现统一战线,就不能无视共同体外长们的建议,但是,它也情不自禁地把这项建议看成是语气缓和的一种美国要挟的翻版。
    莫斯科人士很自然地把在罗马召开的欧洲国家外长会议同第二天美国国务卿万斯到达意大利首都这件事联系起来。什么样的中立化?苏斯洛夫对阿富汗的这种可能的中立化保持沉默是意味深长的:现在谈不上拒绝欧洲这一建议的问题,而是要研究它的影响以及权衡同官方论点的关系。官方的论点是社会主义的阿富汗自己要求苏联部队来保证它的安全的。根据苏联的观点,九国的建议实际上是与这样一种事实相冲突的,即阿富汗和其他国家一样也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自从一九七八年四月革命以来就是这样。要想使它成为一个“中立”的国家,这就是放弃“社会主义的成果”,也即缓和的成果。
    使阿富汗中立化,这就几乎等于要使捷克斯洛伐克中立化。再说,中立化也有各种不同的形式:有芬兰式的中立化,这是莫斯科能够同意的,还有奥地利和瑞士式的中立,这显然是苏联人所不愿意的。是开放还是自给自足
    实际上,莫斯科人士越来越相信,正是担心看到阿富汗“落入”美国之手,苏联军队才进入喀布尔的。
    使阿富汗中立化,可能让苏联体面地离开阿富汗。但是,至少在苏联伙伴国看来,这不是“倒退”吗?莫斯科的社会主义从来还没有让得到的一寸土地丢掉。今天要做到这点,应该使得大于失。它可能从这种让步中得到什么好处呢?首先是经济方面的好处。不过,有些人(不是少数人)认为,苏联不要西方的工艺技术也能过活。
    莫斯科对欧洲建议的回答,主要取决于那些认为只有在西方的帮助下苏联才得以发展的人与那些倾向于珍惜自给自足的人之间的斗争结果。


说共同体九国关于阿富汗中立化的建议是军事上虚弱和政治上不一致的产物
    【英国《每日电讯报》二月二十一日社论】欧洲为解决阿富汗问题而制订的计划是,敦促俄国撤军,从而使阿富汗在国际保障下实行“中立”。这项计划是军事上虚弱和政治上意见不一致的产物,是很成问题的。这项计划让人看起来很像是欧洲共同体聚在一起开会的外长们对越来越烈的“不要只是坐在那里”的抗议声所作的一种反应。甚至对卡特总统要求抵制奥林匹克运动会或者不再供给苏联技术这一点,都不能团结一致地予以支持,而这些仅仅是计划来赢得一致的支持的外交政策口袋里的一种时髦的灵丹妙药罢了。西方为什么要设法“挽回俄国的面子”——这一点是该计划被大肆宣扬的特色——呢?我们当然应当设法使其丢脸从而阻止俄国进一步冒险!
    如果俄国军队果真撤出阿富汗,那倒不是由于西方发出了呼吁,也不是由于其他什么人为阿富汗的前途制订了有益的蓝图,而是由于阿富汗人在全世界的支持下会使苏联旷日持久的占领付出过多的鲜血和财富的代价。该计划的另一个危险是,欧洲的舆论和政府可能的确相信这项计划的效用,结果会忽视迅速加强军事力量的工作(在多数情况下目前很少有加强军事力量的迹象),然而唯有迅速加强军事力量才能使世界安全而不致遭到俄国的侵略。
    况且,这项计划还有一些危险的含意。这项计划将会促进这种可能性:俄国真正只关心安全而不追求得到油田。这意味着俄国有资格确保下述一点:使邻近国家变成“缓冲国”和“恪守中立”,但是设法劝俄国通过国际安排而不是通过入侵来这样做。
    但是俄国的邻国也许宁肯维持现在这种状况,而不想让别国管它们的事。或者,美国在其势力范围内也提出这样搞——从古巴开始吗?再设想使在苏联集团边界上搞这种“中立缓冲国”的类似作法也适用于西德,那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这是俄国为了使北约分裂而制订的一项长期的计划。
    这整个先例将会是为俄国没完没了的扩张单方面开的一个处方。


美英首脑的一场论战
    与肯尼迪的会晤是一次灾难。应肯尼迪的要求,他们的会谈仅仅是他们两位参加,没有其他官员或大使在场。
    他经过考虑,采取了失礼的态度。他没有让她坐在安乐椅上,他坐在他的桌子后边,而她则坐在对面的一个硬背椅子上。
    他对她说道:“我相信你不期望我打仗吧。”她答道:“有各种级别的战争。当然,我来这里并不是要你使用核武器。使用核武器是自取灭亡。我必须说,我感到愤慨的是,有人说我来这里是鼓吹核战争的,这些说法显然是在贵国政府内的人士授意下散布的。”
    他对她说:“记者说什么,我可不能负责任。”
    她回敬说:“我认为肯尼迪家族是很擅长借记者之口说他们要说的话的。”
    “我认为,值此时刻,谈个人私事不会有多大补益。谈正经事吧。你想如何行动?”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应当如何行动吗?’我要提醒你,总统先生,在这件事上,你和我卷入得一样深,的确,我们卷入的深度并不亚于挪威人。这是对北约一个成员国的进攻。北约所有成员国都受条约的约束,即:如果任何一个成员国遭到进攻,它们都得前往援助。应当从北约所有成员国抽人组成一支部队到斯匹次卑尔根去。”
    肯尼迪轻蔑地笑了。他不能相信她当真想这样做。
    肯尼迪说:“看来北约其他盟国都不赞成你建议采取的那种危险的行动。而且我怀疑挪威人是否赞成。你比挪威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回答说:“挪威人目前处于绝望状态,因为他们觉得指望不上我们其他国家帮助他们。看来他们看得对。”她十分气愤,从椅子上半站立起来。“你今天采取这种态度就是发出一个信号,表明美国领导大西洋共同体的时代结束了。你和杜鲁门、艾森豪威尔以及——是否我敢说——还有你的那位占据过这间屋子的哥哥大不相同。”
    肯尼迪先没作声,他想了片刻才作回答。他的语气变得几乎是在道歉了。“你必须理解,自从那些岁月以来,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在过去这十五年左右的时间里居然听任苏联人变得过份强大了
    ……”
    “我不记得你在那段时间里对此提过什么抗议。”
    “……我的确认为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我情愿让历史作出评判。历史可能会说,我是防止了在北极的一个冰天雪地的岛屿上爆发一场核大战的总统。”
    会谈后,他们两位闷闷不乐地摆好了姿势,让摄影记者照像,但是他们都没有举行记者招待会。撒切尔夫人返回伦敦。
    英国大使馆向《泰晤士报》和《每日电讯报》驻华盛顿的记者小心谨慎地透露了这样一个情况:肯尼迪拒绝履行他对北约承担的义务(英国大使馆在这些消息发表的那天正式辟了谣)。撒切尔夫人在西方高级政治家中间处于少数。她回国以后,她的内阁的一些阁员怀疑她是否明智。他们指出,毕竟,其他欧洲人以及美国人都准备忍受俄国人在斯匹次卑尔根胡作非为,我们为什么不能忍受?比方说,西德人离俄国人比我们离俄国人近得多,而他们却在冲淡这次危机呢。
    法国《世界报》在头版发表了一篇文章,用了个容易引起人们注意的标题:《斯匹次卑尔根在灭亡吗?》法国《世界报》说,为了这样一块可怜的领土而冒打一场核大战的危险,这是愚蠢的。《华盛顿邮报》发表了一篇社论,题为《斯匹次卑尔根的代价是什么?》。这篇社论说:“虽然必须维护保卫北约国家的领土完整的原则,但是斯匹次卑尔根事件绝不是可以轻举妄动的,因为事实上对人类来说有许多想象不到的危险。”《卫报》说,不与其强大的邻国直接对峙,会更好地维护挪威的民主制度,并指出芬兰就是这种情况。比较“进步的”西方刊物则倾向于认为斯匹次卑尔根事件是美国中央情报局搞的。这些刊物攻击它们的政府“玩美国的游戏”,就象在古巴导弹危机时它们攻击它们的政府那样。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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