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5月28日参考消息 第3版

    【本刊讯】香港《明报》五月二十六日发表一篇评论,题为《“亚洲古巴”的战斗对象》,全文如下:
    长期来侨居的越南的华侨,近几个星期来受到越南当局的残酷迫害。尤其是越南政府人员夜袭西贡堤岸的华侨家庭,据日本记者报道,街上流血遍地、伏尸累累。近日来逃归中国广西与云南的,截至五月二十日已有七万二千人,那主要是北越的华侨。住在南越的不这么容易回国,他们的遭遇之惨,相信更甚于北越华侨。
    国务院侨务办公室发言人终于向越南发出了警告,措词之严厉,空前未见,但越南当局还是要狡辩否认。河内外交部发言人说,中国方面的抗议完全不符事实,越南共党书记春水五月四日的声明才是事实。那个“一江向东流”的春水先生当时又怎么说呢?他说,“许多企业、合作社、学校中的华侨突然变卖财物,不通过合法出口站而进入中国。”我们相信他这段话确是事实,但春水先生有没有自己想一想:华侨要回中国,为什么不通过合法的出口站?他指责华侨“非法”离境,相信也是事实。非法通过国境十分危险,说不定有性命之忧,如果可以好好的离开,又何必甘冒这等大险?非常明显,在越南继续居留是一件更大的危险事,就算冒险,也要逃走,成千成万的华侨又没有犯法,为什么要被迫逃走?如果不受虐待,世界上决计没那回事。
    许多逃出来的华侨透露,华侨配给的粮食一减再减,凭着每个月几斤口粮,绝对无法生存。家中有小孩的,大人只好吃配给小孩的粮食。(小孩是越南公民,有粮食配给)。如果不是受到超乎常情的虐待,在越南住了几十年以至几世代的华侨,怎么会狼狈万分的逃回中国去?这与逃离南越的难民性质是不同的。难民主要是不接受共产主义制度。但中国大陆上实施的也是共产制度,华侨决不会不知道,他们所以被迫逃走,唯一的理由是惨受虐待无法活下去。
    越南正在严重缺粮,是不是逼走华侨,可以省些粮食?问题不会这样简单。华侨多数做商贩,越共讨厌商人,尤其讨厌成功的商人,而华侨做生意多数成功。这当然是理由之一,但并不是主要的。真正主要的理由有二,第一,越南要并吞柬埔寨,中共不许,大力支持柬共。第二,苏联要包围中国,越南是在中国南方的战略地点,苏联向越南大加压力,河内决定听莫斯科的指示办事。中共一直在援助越南,目前还有几百名专家技师在越南工作,邦助他们建厂。但中共的援助不及苏联重要,同时苏联支持越南并吞柬埔寨而中共不支持。越南本来依违于中苏之间,希望同时得到中苏的援助,但当中共阻碍其并柬大计时,于是决定舍中取苏了。
    中共领袖最近对布热津斯基说,中国认为越南是亚洲的古巴,这个比喻很好。古巴替苏联在非洲打仗,所向无敌,“亚洲的古巴”替苏联在亚洲打仗,虽然以中国人为对象,但打来打去,恐怕也不过打打境内手无寸铁的华侨而已。


    【越通社河内五月二十六日电】题:关于在越南的华人擅自非法返回中国
    北京电台一九七八年五月二十四日广播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发言人关于对待在越南的华人问题的谈话。越南通讯社记者的调查表明,越南从来没有驱逐过华侨,也没有发生过所谓虐待华人的事情。
    相反,事实完全如越南共产党中央书记处书记、越南祖国战线中央委员会主席团委员春水一九七八年五月四日对越南通讯社谈话中说的那样。越南通讯社现将那篇谈话全文重发如下:(略)
    【法新社河内五月二十六日电】这里的观察家今天说,由于大批华侨离开越南而引起的中越间紧张气氛已达到了两国最终可能召回它们大使的地步。
    越南外交部发言人昨天打破常规对本社记者说,中国对越南迫害和驱赶华侨提出的抗议是“完全违背事实的”。
    中国大使馆的官员们今天上午向各国通讯社和外交使馆散发中国侨务办公室发言人的声明副本。
    声明说,“大部分华侨进入中国国境时,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外,几乎一无所有……景况十分凄惨。”
    但是越南人说,正是中国当局没收了返回中国的越南华人的财物。


    【法新社巴黎五月二十五日电】题:扎伊尔:第二外籍伞兵团离开科卢韦齐
    国防部在一个公报中说,第二外籍伞兵团将逐步离开科卢韦齐去卢本巴希。国防部还说,这一调动将同扎伊尔军队一道联合完成。
    国防部人士说,第二外籍伞兵团去卢本巴希,主要是为了经过一周在极其艰难条件下的战斗之后进行休息。对于外籍军团士兵们来说,这不是一项新的使命,而正是他们返回法国的第一阶段。
    国防部人士强调说,外籍军团完成了它的第一部分使命——从科卢韦齐撤出欧洲人。
    最后的结果是,四名外籍军团士兵被打死。约二百名欧洲人和一千多非洲人成了叛乱分子的牺牲品。有三、四百名叛乱分子被击毙。始终难以知道失踪的欧洲人的确切数目,国防部人士对人质的命运极为谨慎。
    【路透社巴黎五月二十五日电】扎伊尔总统蒙博托今天在记者招待会上说,法国没有通知他外籍军团即将撤出科卢韦齐(这一撤退已经开始)。
    他接着说,“在非洲,人们正在组织一支干予部队。象在法国—非洲最高级会议上所讨论的那样,这支干予部队将得到欧洲的支持。”
    【法新社巴黎五月二十五日电】蒙博托今天还一再指责苏联、古巴和东德援助刚果民族解放阵线叛乱分子。
    他指责西方“在面对苏联和古巴在非洲的侵略时彻底失败”。
    他说,已采取措施确保沙巴的安全,这个省已取消国民身份证,只有工作许可证将被承认为身份证。
    他说,沿着同赞比亚和安哥拉的边界建立了一条一百公里的一发现有人就射击的地区,那里已禁止所有居民的来往,军队可以对“任何移动的东西”开枪,而无需提出警告。
    他还说,扎伊尔当局正在作出安排,确保所有希望回到科卢韦齐的人的安全。他说,三百零五名拒绝回欧洲去的外侨正等在卢本巴希,准备回到科卢韦齐。


    【本刊讯】台湾《联合报》五月四日刊登吴相湘的一篇文章,题为《美国“亚洲学会”年会的观感》,摘转如下:
    美国“亚洲学会”(AssociationforAsianStudies)第三十届年会,本年三月三十一日至四月二日,在芝加哥市举行,出席会员约一千余人,分别参加六十一组专题讨论,并参观五十六个出版机构的有关亚洲书籍与电影放映。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西方国家对亚洲研究的情况与趋势,由此可见大体轮廓。
    亚洲学会原名远东学会(FarEasternAssoCiation),一九四九年四月五日至七日,在耶鲁大学举行第一届年会。当时会长是恒慕义(ArthnrW.Hummel),曾在中国居留,并任美国国会图书馆东方部主任,主编《清代名人传略》两巨册。理事会理事九人,邓嗣禹教授是唯一中国籍理事。当时提出论文并参加讨论的会员计七十二人。如今在第三十届提出论文并参加讨论的逾三百六十人。三十年间增加约五倍,显示亚洲研究发展进步的速率。
    亚洲学会历次年会,以中国历史哲学文学为主题的分组讨论都是居其他各组之首。这次第三十届年会也不例外。六十一个分组讨论中,有关中国的占十六组,关系东南亚各国的共十三组,日本历史文学的计八组,印度文化计七组,韩国两组,综合性或比较性讨论小组八。
    亚洲学会这次年会,有关中国的讨论小组涉及现实政治的远比对中国历史文学研究的少,参加前者的听讲人数也不见踊跃。这可说是一九七二年以后美国学人憬悟以往对中国大陆的“情报研究”毫无意义,也是经过三十年的培养,一般美国学人对中国研究的认识程度已有进步的现象
    ——本次年会中提出论文的很多是三十岁上下的青年学人,且甚多青年女性。据“学会”元老告语:这在三十年前是很难得见的。而这次年会与以往一样有一小组讨论“美国中小学有关亚洲的教学”,显示美国人积极注意培养后进新血,才能不断进步创新。
    这次年会有一小组讨论“新发现的古代文献在中国古代史的意义”,余英时教授主席,陶天翼教授提出论文以外,两位美国教授与一位加拿大教授分别就《黄帝素经》、《云梦秦律》、《孙膑兵法》内容论述其历史意义。又如谢觉民教授主持的《中国历史地理》专题讨论:谢本人宣读《中国古代六大首都的变易》、孙任以都女士宣读《以广州三角洲为例论传统经济中城乡的相互影响》以外,英国里滋大学一教授论述《景德镇的历史发展》,纽约市立大学一教授报告台湾界域的扩展历史。再如刘子健教授主持的《宋代对‘物’的观念与实际》四位美国教授提出论文。这都显示美英学人对于中国古史研究的能力与程度与以前大不相同。
    至于中国近代史是近三十年来“热门”题目,在这次年会中有刘广京教授主持《明清两代地主制的法律连续性检讨》,费伟恺教授(AlbertFeuewerker)主持的《民国时代的工商业与政治》以及另一专门讨论清代动乱的小组,可以说都着重社会经济因素。这正显示美国对中国研究的新趋势。
    这一新趋势在会场书刊展览更多表露。例如史丹福大学出版的《中国帝制末期的城市》、《两个世界中的中国城市》、《中共控制下的中国城市》,根据中国地方志及外国教士商人新闻记者的记录分别以专题论述,尤以《两个世界中的中国城市》特具价值:将中国传统城市遭受西方文化侵入后的变化加以比较论述。这实在是一非常重大的创新。中国地方志体例陈陈相因,绝不随时代进步,且近一百年各省县方志因战乱更少新编。如今这三册巨著刊布,内容很多综合比较,且标题多一语破的,例如《重庆:军阀的城市》。
    史丹福大学除刊布上述三巨著以外,另有九种论述中国社会经济、乡村、家庭、妇女书籍,其中如《中国社会中的妇女》、《台湾农村的家庭与妇女》都具可读性。另一论述东南亚新加坡香港各地华人社会的《中国人社会之研究》,将于今年秋季出版。至于该大学近三年新刊贺凯(CharlesO?Hucker)撰《中国通史》(四十七页)、《中国简史》(一六二页),是当今美国最畅销且多好评的书。贺凯原是专门研究明史,曾到台湾研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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