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5月20日参考消息 第4版

    【本刊讯】香港《争鸣》杂志五月号刊登一篇署名吕行家的文章,题为《吹毛求疵访江南》,摘要如下:
    从台湾回来,旅途的疲劳还未完全消失,朋友就打了电话来,问我是否要去大陆旅行,我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这十几二十年来,去过不少地方,欧洲的土地上曾留下我的足迹,热带的景物也不只一次收入我的眼帘。
    但惟有我们国家的山川,叫我百看不厌。台湾,我去过不知多少次了。大陆,我也去过不下十次。一九七六年,我才去走了趟,这次又跟朋友跨上旅程。二十多天,走过华东的杭州、上海、苏州、无锡、常州、南京、扬州、镇江、宜兴等城市。广州,最脏的城市每次去大陆旅行,广州是我必经之地。这里是祖国的南大门,是外国人、海外华侨、香港居民从陆路进入中国的第一个落脚点。一年两季的交易会在这里举行、大量欧美、非洲的商人、海外华侨、港澳商人都来到这里,开展他们的商务活动。
    广州,是他们认识今日中国的起点;广州也必将在他们的脑海中留下印象。
    这么多年来,广州除了新建一些高楼大厦之外,它的市容,却永远给人以肮脏的印象。街上总是垃圾、废物满地,走在街上令人感到郁闷。
    十多年来,我跑过不少城市,广州始终是最脏的。一些在中国大陆旅行过的人也说:“过了广州就好了!”
    我常想:广州在地理位置上这么重要,每年这里都要接待无数的外国政要、旅客、商人和团体,每年,这里都要接待数以十万计的海外华侨和港澳居民,为什么不改变它肮脏的面貌,换上清洁的容颜呢?
    中国改变许许多多的事物,为何广州的肮脏却不能改变?在中国发展旅游事业的今天,这点似乎是不可忽视的。
    广州的肮脏,使我联想到随地吐痰的恶习。
    不论走到中国那个城市,不论是在街上或在酒楼,你总可看见干部也罢、工人也罢、大人也罢、小孩也罢,“咳——呸”一声就把痰吐在地上,痰盂(设置痰盂已十分碍眼,引人不快了,应做到连痰盂也不需要)即使近在咫尺,对他们也是毫无意义的;即使外人用惊异甚或厌恶的眼光丁着他,他也象毫无知觉似的一点不知羞愧。难道中国人真的要以随地吐痰、不讲卫生闻名于世?是否可以在人民中来一次彻底改变这种恶习的教育运动?
    不过,在另一方面,过去几次回去旅行,碰到的青少年,甚至儿童,都是满口粗言秽语,听来叫人难过;这一次,没看到这情况了,这是一个可喜的现象、值得令人高兴的。中国的旅游服务在中国旅行,最令人感到不自在的是酒店。职工们对客人的服务,是按中国内地的生活习惯和思想方式去做的。这使海外回去的旅客很不适应。
    早晨七点多钟,服务员就来敲门。其积极性固然可嘉,但旅客的睡眠就被他打折扣了。中国人是早睡早起,海外旅客由于生活环境不同,多是迟睡迟起,当客人还在酣睡的时候,为收拾房间或送茶去把他们吵醒,客人自然不会满意。
    这是由于他们对外界了解太少的缘故。这点尚算小事。最令人费解的是房间的床单、浴中、杯具,不洗不换。
    假如泡了茶,你自己不喝不倒的话,那茶杯里的茶即使放上三天,也没有服务员给你收拾。床上的被单、浴巾或毛巾,你住几天,它就伴随你几天,只有你走了之后,才换上新的。
    这些情况在海外的酒店中是不会存在的,即使在泰国、菲律宾,他们的酒店里也不存在这种令客人不舒服的现象。就是同是中国的台湾,我们也不会碰到这种情形,虽然台湾的社会制度并不合我们的意。
    我曾特别注意,浴缸是否每日有人洗刷呢?地板是否每日打扫呢?我有意让肥皂泡沫涂满浴缸两壁,有意把梳落的头发丢在地上。结果我发现浴缸是洗了,头发却仍然留在地上。不敢说他们没有每天扫地,或者是马虎了事罢。我早听说中国的青年不喜欢做服侍人的工作,他们对客人的冷漠,是否与这有关?
    中国也有导游,不过与国外的导游比就差得远了。坐旅游车前往目的地参观,这是一段沉闷的时间。在海外旅游,这个时间正是导游最活跃的时候,也会给你介绍沿途的风光、事迹,或向你介绍城市的概貌和发展,或向你讲述即将参观的目的地历史或掌故使你对要到的地方有一些概略的印象。但中国的导游,你上车,他也上车,你打瞌睡,他也打瞌睡。根本未起到导游的作用。而旅客到达月的地正兴致勃勃要参观的时候,他才把人们纠集起来,来一番疲劳轰炸似的介绍,使游客游兴大打折扣。
    我们常因这点感到失望。
    外国航空公司的“空姐”,她们的服务是周到的。带位、扶持老年人入坐,递茶送报,样样都做到尽量使客人满意。中国的“空姐”在这方面似乎缺少训练,她的工作,看来好象只在于催人上机,站在机仓口一味喊“快!”,不管你识不识字,他并不给你指点坐位。其实有些初出远门的老太婆,既没坐过飞机也不识字,她更是需要“空姐”帮忙的哩。
    中国现在门户渐见开放,前往中国旅行的人必然会增加,如照现在这样的情况去接待海外游客,势必会令游客失望,留下不良的印象。
    海外的中国人知道,中国现在正致力于建设,并不苛求酒店也象海外一样堂皇舒适,但酒店的卫生工作服务质量,是可以改善也应该改善的。在这方面,外国是有可取的经验的,在今天已不该再闭关自守,坐井观天了,而应该把外国的东西‘“去芜存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的时候了。
    据我这次所见,虽然仍未能令我满意,但较之前两次已好得多,不过,诺果要向国际水平看齐,差距实在很大的。我认为,大陆应该在旅游、导游、旅店、管理等方面,开设训练班,让有关人员加速了解搞好旅游事业的重大意义,以及他们自己的职责与旅客的要求。这似乎是必要的。还有一点也值得一提,就是大陆的食堂在菜式方面,肉食太多,蔬菜太少。海外旅客,特别是港澳旅客,对蔬菜的需求,比肉食更甚,偏偏大陆的接待人员就不了解这些,变了吃力不讨好。同时,他们用罐头代替新鲜肉食的兴趣也太浓,这也是海外旅客所不欢迎的。
    上面写了今日大江南北的一些情况,都是报忧不报喜。有什么喜?总的说来,这次旅行所得到的印象,比上次好了一些。进步虽微,也足珍贵。不过那是非常不够的。我希望下次再回去旅行的时候,中国不但在四个现代化方面有了进展,还希望我在上面所谈到的那些方面,有所改善。


    【路透社北京四月二十七日电】英国实业界代表团今天说,中国迫切地希望扩大贸易,它准备开办只生产出口品的工厂,产品都贴外国商标。
    这个代表英国各大公司的代表团说,中国已经意识到它的产品在国内外市场上并不总是合格的。
    这个代表团说,政府官员对增加贸易提出了一些建议。
    这个代表团向报界发表声明中说,中国愿意改进商品的包装和广告,设计专门出口的产品,将鼓励中国的工厂满足买主的要求,用买主所要求的商标供货。
    声明说,“使人更为惊讶的是,中国表示愿意在必要的地方建立完全生产出口品的工厂,也许工厂的全部设备都进口,也许进口部分设备。中国还表示愿意用今后的产品来还帐。”
    中国将逐步扩大利用卖方信贷,还帐期限可能长达十年。
    据代表团说:“已经讨论了如何付款和用产品还帐的问题。中国人有意试一试。”据说,中国人对代表团说:“只要建议是合情合理的,经济上是合算的,我们就会考虑别人提出的任何建议。”
    这个代表团的成员说,由“四人帮”提出来的限制和禁忌已经扫除了,外贸官员提出向前看的建议时,再也不必担心被指责为“迎合资本家的利益了”。
    据日本的一个半官方的外贸组织说,中国一九七七年出口额总共为七十八亿四千万美元,进口额为六十四亿五千万美元。贸易总额共比一九七六年提高了百分之七点八。


    【本刊讯】西德《世界报》五月八日刊登一篇报道,题目是《修通喀喇昆仑山公路的梦想正在实现》,全文如下:
    中国人长期以来的一个梦想马上就要实现了:在本月内,中国这个大国就将有一条进入印度洋的直接通道。喀喇昆仑山公路修了五年,五月底就要通车了,这条公路把中国的新疆省同巴基斯坦和印度河谷连接起来,从而今后无论在什么样的天气情况下,都可以用大卡车把大量的货物和商品通过巴基斯坦运往卡拉奇港口,也可以从卡拉奇港口把货物运往中国。另外,这条新的公路还具有重大的军事战略意义。
    直至六年前,这里还只有一些骡子和武器或毒品走私商走的羊肠小道,而今天修起了很宽的公路,不少地段还是双行线,这条公路蜿蜒曲折,穿过了罕萨山谷和有三十三坐七千米高峰的喀喇昆仑山脉。位于迄今很难到达的巴基斯坦和中国之间的喜马拉雅山边界地区很偏僻的罕萨山谷,属于最后一个几乎无人所知的“世外桃源”。而现在这里已被开发出来了,这里修建了加油站、手工工厂和旅店。
    这项使用耐寒材料的、艰难的筑路工程,是巴基斯坦工程兵和中国人的一项杰作,参加修路的中国人,有时达到三万人,中国人提供了筑路机器,木板房和帐篷。在此期间,中国人已离开了北巴基斯坦。在筑路过程中,有一些大的山坡不得不炸掉。因为这条喜马拉雅山公路是在海拔五千米的地方。汽车和大卡车是否在整个冬季都能通过这个边境地带,现在还没有把握。但巴基斯坦的工程技术人员们说肯定是可以的。
    这条通往巴基斯坦的畅通无阻的公路,对中国来说之所以具有重大的意义,那是因为通过建成这条公路,除了能通往巴基斯坦的港口外,还可以同通往伊朗和欧洲的公路,甚至以后还可以同通往那里的铁路连接起来。这就是说,欧洲今后可以乘车从陆地到达北京,而不必非通过苏联或南亚不可。
    对中国来说,这就意味着是在同南部和西方联系方面的一个“突破”,而不必再利用历史上的丝绸之路了,这条丝绸之路首先要经过阿富汗。
    喀喇昆仑山公路剪采交付使用的时候,正好是阿富汗局势日益紧张的时刻,一个由苏联控制的阿富汗,对中国来说是对这条通往巴基斯坦的新道路的一种明显威胁。因为只要阿富汗进行破坏和捣乱,这条交通要道就会被封锁住,比如通过被扇动起来的巴丹族人来进行破坏,一百多年来,巴丹族在这个地区已给印度的英国统治者带来过很大的麻烦。西方观察家们甚至认为,亲莫斯科的阿富汗军官和政治家所搞的这次政变,同喜马拉雅山公路即将通车一事有直接的关系。但不管是在伊朗还是在巴基斯坦,都还没有能证实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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