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5月11日参考消息 第1版

    【本刊讯】日本《读卖新闻》五月八日发表记者冈田的述评,题为《中国近邻外交的成果》,摘要如下:
    中国的华国锋主席和北朝鲜的金日成主席七日在平壤市民大会上发表的讲话,可以认为是中朝首脑会谈的总结。从两个首脑的讲话可以相当明确地看到华主席这次访朝的目的。这就是中朝两国在“存小异求大同”的方针下,结成反帝统一战线,加强共同斗争。从完成基本目标这一点上看,似乎可以认为华主席的访问正在取得成功。
    中国在排除四人帮以后,展开了积极的近邻外交,并谋求接近西方。今年一月,邓小平副主席访问了缅甸、尼泊尔,三月,李先念副主席访问了孟加拉国、菲律宾。同月在泰国总理江萨访华时,中国又表明支持东南亚国家联盟。这一系列活动是惊人的。中国这种外交的目的,集聚于一个目标上,就是:结成制止苏联进入亚洲的反对帝国主义(特别是社会帝国主义)的统一战线。
    尤其是北朝鲜在越柬纠纷中,表明支持受到中国支援的柬埔寨。或许可以认为中国企图通过建立金边—北京—平壤的轴心,以准备对付苏联、越南。北朝鲜虽然使用反对“支配主义”的措词,但是实际上,是在逐步靠拢中国的“反对霸权主义”的主张,这也可以说是华主席访问的成果。
    【共同社北京五月六日电】题:双方都强调“反对支配主义”,中朝可能在反对霸权问题上相互靠拢
    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金日成主席和正在访问朝鲜的中国华国锋主席五月五日在平壤市举行的欢迎华主席的宴会上都使用了“反对支配主义”的措词,这说明两国过去在反对超级大国的霸权主义问题上有分歧的外交方针可能已经相互靠拢,从而引起了人们的注目。
    金主席在讲话中谈及北朝鲜的外交方针时说:“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支配主义。”
    接着,华主席说:“国际反霸统一战线日益壮大,世界人民的团结斗争不断地给超级大国以沉重打击。这是国际形势大好的突出标志。”尔后,他赞扬北朝鲜“为反对帝国主义、新老殖民主义和支配主义做出了不懈的努力”。
    “反对支配主义”这个措词,在北朝鲜是从去年开始使用的。中国首脑引用这一措词是第一次。从华主席在讲话中的用法来看,中国似乎是把这一措词看作是和“反对霸权主义”相通的措词而予以评价。
    北朝鲜本来就强调“自主路线”,实质上接受中国的“三个世界理论”,一直展开加强同不结盟国家团结的外交。
    在这一点上,同承认“以苏联为中心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存在,否定“三个世界理论”的越南不同。


    【本刊讯】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五月九日刊登该报驻莫斯科记者威利斯的文章,题目是《美、中亚洲行动使苏联人担忧;克里姆林宫见到近期收益与远期风险》,摘要如下:
    当苏联估量美国和中国最近在亚洲大角逐场和太平洋周围的行动时,它看到自己有两项近期的收益,但是远期的前景总的说来是不好的。
    这里的西方分析家们认为,苏联人目前正在较多地注意亚洲,特别是注意中国新近活跃的外交。
    克里姆林宫的近期收益是:
    ——日本和中国在冲绳附近的尖阁列岛问题上发生了新的尖锐摩擦,看来这大概会使苏联所反对的日中和平友好条约推迟到明年。
    ——阿富汗的政变,它看来已产生了一个亲苏的政府,并带来了一种前景,即与苏联长期合作,以抗衡西面的伊朗和东面的巴基斯坦的反共主义。
    但是另一些较长远的事态发展使苏联感到忧虑:
    一、中国的新的活跃。苏联人向一切听他们讲话的人警告说,中国最近到西欧去的使团都是要武器,而不是要做生意。英国空军元帅卡梅伦爵士在北京建议中英两国共享它们的反坦克知识以对付共同的敌人莫斯科,这样的讲话更促使苏联担心,中国人不仅是一个日益增大的外交上的威胁,而且也许真的会成为一个积极的军事威胁。
    二、卡特政府对亚洲采取大量的新行动,包括蒙代尔副总统访问泰国和白宫助理布热津斯基即将访问中国。
    三、印度显然决心改善它与北京、华盛顿和伦敦的关系。
    苏联领导人勃列日涅夫不久前引人注目的苏中边境之行突出表明了苏联的忧虑。
    苏联的根本忧虑是担心重新振作起来的中国真会更靠拢美国,从而让中国获得军事技能,华盛顿和北京一起在世界各地破坏苏联的影响。
    布热津斯基在北京期间将受到苏联人的密切注视。这里的人士说,苏联人虽然早就对中美正式建交有所准备,但是他们对可能接着发生的事情仍然感到很担忧。


    【合众国际社华盛顿五月五日电】华盛顿新闻俱乐部今天对禁止记者随同总统的助手布热津斯基于本月晚些时候去中国访问一事提出了抗议,它说应当由宣传界而不是由政府来决定一件事情有没有新闻价值。
    该俱乐部的主任、《洛杉矶时报》的伊顿直接写信给卡特总统的国家安全事务顾问布热津斯基表示不满,他还向白宫新闻秘书鲍威尔呈送了一份抄本。
    伊顿说,这个抗议是经过该俱乐部理事会的七百五十名成员一致通过的。
    这封信件要求布热津斯基“本着卡特总统的公开施政的信念”重新考虑这个决定,信件指出,这是一位高级政府官员几个月来第一次访问中国。
    伊顿的信件说:“当一位政府官员乘着政府的飞机进行一次由政府付费的访问的时候,应当由报界来决定这次访问的新闻价值。”
    这封信件说:在整个一九七六年内,作为候选人的卡特曾许诺要“公开”施政并具体保证要结束“保密的”和“单枪匹马的”外交活动。
    “他的首席国家安全顾问到世界上最大的一个国家去进行访问而不让带记者的做法,是对他的那些许诺的一个嘲笑。毫无疑问,卡特总统仍然相信公开施政的做法。”


    另一方面就是布热津斯基。今年岁首,卡特总统作欧亚两洲七国之行,布热津斯基随侍。一些和他同机的美国记者事后告人布氏颇为意气风发,似乎认为打出了中子弹这一只王牌以后,美苏对立的形势,显见好转。卡特返国之后,三月七日,在北卡罗来纳州温斯顿塞勒姆城韦克福雷斯特大学发表政策性演讲,对苏提出警告,显比圣母大学的演词为强硬。据《新共和周刊》主编奥斯本透露,这篇演词,为布热津斯基及国防部长布朗所联合起草,布热津斯基随卡特出国的时候,已在飞机上边,着手草拟讲词了。不用问,布热津斯基和布朗,都是中子弹的支持者。
    到本月三日,《纽约时报》首先传出消息,认为是否要继续产制中子弹,万斯和布热津斯基两人,处于对立地位。万斯认为,盟国对中子弹既不积极支持,而美国一定要强加于西欧国家,那实际是“爱人不亲”的怪现象。美国既未准备完全放弃战略武器谈判,对苏联之反对中子弹,不能不加以重视。如果美国无视苏联的意见,其势将逼令苏联也发展中子弹,而限制战略武器谈判,如东流逝水,一去不回。布热津斯基则认为,西欧国家,处于第一线者,实为德国。德国虽曾表示犹疑,但最后已接纳了中子弹。荷比虽加反对,但不是第一线的国家。事实上,西欧盟邦,虽有反对中子弹的权利,但于行使权利的同时,已隐然承担了一个新义务,即是说,西欧盟邦,必要比前更能积极负起出人出钱的义务,来防卫欧洲,对抗苏联。
    到了第二天,《纽约时报》再传出消息,认为国防部长布朗,起而调停于布万两人之间。认为既不必继续产制下去,亦不必完全取消,应予以不定期的停制,借此来逼令苏联在限制战略武器上作一定之让步,如果不让步,中子弹仍是呼之即来的。
    布朗的建议,颇符合卡特走“之字路线”外交的胃口,卡特将本此来作决策,已为一般人所料到,到四月七日,卡特果然表示接纳布朗的建议了。
    事后追思,首先要认定,万布两人,都是谋国以忠。其所以出现歧见,由于思想上有经济本位与军事本位之不同。万斯—沃恩克路线,认为今天的美国经济,实在负不起沉重的扩军负担,以经济本位为出发,美国对苏的军事对抗,能推得愈迟愈好;限制战略武器谈判,只要苏联还肯谈,就不要让它走上绝路。布热津斯基—布朗路线则认为,美国的对外政策,不能以第二流的军事强国为出发点,如果有踏中苏联的痛脚的武器而加以放弃,那就只有变成为第三流军事强国的份儿。
    其次,我们又不妨认定,卡特的外交,不能说是强有力的外交,但终比之福特时代的单程路的缓和政策为好。至少内阁里边,有两条路线,而卡特又有两只耳朵,其外交表现,必然是一个大“之”字,而苏联无法不猜谜。
    说到最后,让人家猜谜,不等于取得外交上的主动权,如果苏联作这样或那样的反应,而美因缘迁就,那就是太阿倒持之局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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