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2月9日参考消息 第4版

    我认识一名莫斯科迪纳莫行政官员,他的唯一职务是陪体育代表团出国。原先他是击剑运动健将,因为击剑的成绩平平,他聪明地改行当了较为舒适的体育行政官员。十年之内,他成了一名党员,克格勃的上校,搞到了一辆阿尔法·罗米欧牌轿车。他把老婆安插在一架专飞莫斯科—纽约航线的伊尔—62飞机上当乘务员。他的公寓住宅铺着梅西公司的地毯,洗澡间装着克兰公司的盥洗设备,老婆的衣橱里装满了萨克斯公司出品的各种服装,咖啡桌上摊满《花花公子》画报。在不穿制服的时候
    ——但他挺愿意人家知道他是克格勃上校(迪纳莫运动员都是军官)
    ——这位行政官员只操心一件事:把他的阿尔法轿车维护好。为金牌而战
    苏联部长会议体育运动委员会(简称体育委员会)虽然名义上是负责苏联二亿六千七百万人民健康的最高政府机构,实际上只忙于各奥林匹克运动队的选拔、训练和远景规划。
    体育委员会把大部分的收入用于维持它的官僚机构,特别是高工资的国家教练员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其中很多人过去曾经是著名的运动员。这些人是体育界的警犬,经常注视着全国各种比赛的情况,因此,即使在遥远的被卡拉库姆沙漠隔绝了文明的中亚城市,真正有发展前途的运动员也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的。
    当然,发现一个运动员和把他从当地头头那里弄走,送到莫斯科尖子训练班去完全是两码事。哈巴罗夫斯克或基什尼奥夫的党委书记不情愿把当地拔尖的举重运动员变成奥林匹克冠军,这种事一点也不令人感到惊讶。可以想见,运动员一旦尝到了莫斯科舒适生活的味道,就一去不复返了。
    体育委员会管理所有的工会俱乐部、军队体育俱乐部、迪纳莫,但是对它们的日常工作管得少,对它们的战略性开支和数以十亿美元计的预算的收支工作管得多。许多钱用于建造至少在观念上可与西方比美的综合性体育设施。在哈萨克建造一座名叫梅代奥的高山滑冰场花掉了二千五百万美元。亚美尼亚体育俱乐部建造一个名叫察克卡佐尔的冬季和夏季奥林匹克营用掉了三千多万美元。在沿着黑海休养地阿德列尔到索契的约二十五英里的海岸线上,全国各俱乐部建立了一系列奥林匹克训练基地,总算起来,花掉的钱数都数不清。
    为了适应下一次奥运会地点的气候,政府当局把运动员送到国内一些气候条件相似的地区去训练。一九五六年,他们把塔什干旅馆中的旅客驱逐出去,以便腾出房间给运动员居住,让他们在那里为准备参加墨尔本奥运会进行训练;一九六四年,他们把远东港口纳霍德卡的部分居民赶走以便安排即将出席东京奥运会的运动员;一九六八年,他们修建了察克卡佐尔高原训练基地以适应墨西哥城的气候。
    一九七二年二月,由于电影摄制工作的需要,我来到察克卡佐尔。这个训练营虽已开办了四年,看来却象是停电期间的纽约一样。尽管气温在零度以下,但室内却没有暖气。主管一再解释说,这个地方原来就不是为娇惯的电影演员而是为运动员设计的。运动员需要经受寒冷的锻炼,他们是在睡袋里过夜的。早晨,许多滑雪跑道和跳台均可供使用,但在下午,当车辆多起来时,这些设备就常常在压力下中止使用。在体育馆,健身器械设备则甚至低于任何美国矿泉疗养地备有的器械的水平。
    体育委员会主席帕夫洛夫十分了解,任何一种需要先进设备而且设备需要经常维修的体育项目很容易失败,因此他一笔勾销了快速下降滑雪、小回转比赛、大雪橇比赛、跳台飞跃等项目在奥运会中赢得胜利的可能性,而把速度滑冰、滑雪越野项目列为争夺金牌的目标——在俄国雪和天然冰场是很多的。(四)


    原文提要:各种各样的疼痛是人类健康的大敌。现代医学已有各种治疗疼痛的方法;医学界并正积极钻研,预料不久将可对疼痛予以彻底控制
    【本刊讯】美国在香港出版的《今日世界》月刊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号刊登一篇文章,题目是《人类与疼痛的斗争》,摘要如下:
    美国亚拉巴马州州长华莱士,于一九七二年五月在华盛顿附近从事总统候选人提名运动时遇刺,从此他便加入了世界上许多病人的行列,每日都受到慢性疼痛的折磨。
    华莱士象其他脊骨受伤的病人一样,在创伤治愈后,仍要继续忍受长期疼痛的煎熬。后来医生给他一副小机械,他才能凭藉这副机器的帮助,以阻止疼痛脉冲经脊髓神经到达脑部。
    华莱士的小机器这位州长虽因遇刺而下半身陷于瘫痪,不得不整日坐在轮椅上,但仍能照常工作。
    华莱士所用的小机械,是近年来美国医学界为控制疼痛而发展的数十种实验性用具及技术之一。这些新发展曾使数以千计长期受疼痛折磨的伤残人士,重新过正常或接近正常的生活。
    在这些病人中,有的是被火灼伤的,有的是意外受伤的,有的则因各种慢性疾病,如癌症、关节炎等而感受痛苦。此外,有很多病人所受的痛苦,则是由种种不明原因所造成的。
    这些控制疼痛的新器具和新技术,包括种种外科与精神病科的治疗方法,以及利用化学制剂、电力或放射波去隔断带痛的神经。此外还将各种古代技术,如药物治疗、按摩、运动、饮食节制、冷热处理及针灸等作现代化的应用。
    由于各种疼痛的原因及其所引起的反应有很大的差异,没有单独一种方法可以适用于所有一切疼痛病人。不过由于有各种各样的治疗方法,所以几乎所有身受疼痛折磨的病人,几乎都至少有一种方法可以解除其痛苦。
    现在对疼痛的研究工作,规模之大空前无比。专治疼痛的诊所在控制疼痛方面的一项重大发展,是设立以根治慢性疼痛为目的的医疗机构:“疼痛诊所”。这种诊所在七十年代初期早已成绩卓著,所以现在美国各大城市和其他几个国家,都已纷纷设立这种医疗机构。
    这些诊所里聘有多方面的专家(通常包括神经外科医师、麻醉专家,精神病医师)。他们为病人检查病状,选择最适当的疗法,然后进行治疗并注意其治疗过程。
    华莱士的机器是用电力的,叫做“透皮神经刺激器”。“透皮”是指能够通过皮肤而发挥作用的意思。这种机器配有一副大小和辅币相似的长方形电极,可以贴在腰部以下脊椎的皮肤上。同时又有一组电线自这个电极直通到装在华莱士轮椅上的发射机。这具发射机的大小与一枚大辅币差不多,是由电池供电的。刺激器的原理当华莱士感觉疼痛时,他只要把手柄一按,便有一小股电流通入脊髓,使他所感到的只是一阵轻微的震颤,而不是难耐的疼痛。为避免局部皮肤受到刺激起见,那个电极所在的部位是经常移动的。
    这种刺激器能够控制疼痛,其原理至今还未能完全了解。据科学家的意见,疼痛脉冲通常是由脊髓中的小神经纤维传入脑部,这种刺激器之所以能缓和疼痛,可能是由于那些通过较大神经纤维的电脉冲有压制或阻塞疼痛脉冲的作用。
    另一种叫背脊刺激器的装置,配有一副小型的无线电发射器和接收器。它以静电放送至神经,与神经的疼痛脉冲竞争,因而使痛感消失。这种刺激器是特别为沉重的癌症或严重的背部疾患而设计的,因为这一类的疼痛,绝非简单的疗法所能解除。
    这种无线电接收器的大小如一枚大辅币,它是与一个长十五公分包有白金电极的塑料片,一同用简单的外科手术植入皮下的。
    当病人感觉疼痛时,便将一个装有天线的橡皮圈,放在刺激器所在处的皮肤上。病人衣袋里或皮裤带上有一具靠电池供电的小型发射器,发射器发出的讯号可以经由天线传入神经。神经传导隔断法如用上述两种刺激器,则在需要止痛时,必须由病人自行动手。但疼痛诊所的专家们则常用“神经传导隔断法”,使病人的有关神经暂时或永久停止活动。例如,匹兹堡大学的疼痛诊所里,有个十六岁的中学女生,因为汽车失事受伤,以致患严重的头痛及背痛症,不能坐下和阅读。他们替她定期注射局部麻醉剂,如奴佛卡因或普罗卡因等,使她的神经麻木,每次可立即止痛达数小时之久。他们照这种办法连续为她注射几个星期。结果,她的疼痛果然治愈,有关神经并未受到永久性的不良影响。
    假如疼痛过于顽固,上述方法仍难奏效,则疼痛诊所的专家也许会采用更极端的疗法。他们可能用外科手术,把有关神经完全割断,以阻止疼痛,或利用酒精及其他制剂使它永远麻木。这种疗法当然会使痛感消失,但同时也会丧失神经的所有传送能力,包括有关部位对热、冷和其他一切变化的感觉。麻醉剂的副作用其实,在多数医生眼里,甚至常规的神经传导隔断法,也往往视为处理疼痛的最后一着,因为除掉外科手术本身的危险外,这种手术还有其他流弊。例如当一个医生在进行切断或破坏某一根神经时,也许会在意外或偶犯错误的情形下,多伤或误伤其他正常的神经,因而导致残废。例如吗啡这种麻醉剂,并不象神经传导隔断法那样仅阻抑某些部位的疼痛,它同时还会影响病人的身心。有的麻醉剂甚至会侵害病人的意识水平,并改变其情绪。长期而大量的使用吗啡,往往会逐渐使它的效力降低,为了对病人维持原来的效力,不得不逐渐增加其用量。有一个医生指出,一些接受麻醉剂治疗的病人已上了瘾,有些竟走上自杀之途。针灸治疗的功效美国医学界在对更有效治疗疼痛方法的搜寻中,最近开始对在中国广泛使用的针灸术刮目相看。针灸术是中国在四千年前发明的,不但用以控制疼痛,还用于治疗其他各种疾病,以及作为外科手术中的麻醉术。
    医生在施行针刺治疗时,是用若干枝针刺入身体和四肢的皮肤,藉以阻隔传导疼痛的通路。针刺的穴位须经审慎选择,视需要解除疼痛的部位而定。至于这种针刺为什么会有减低疼痛的功效,则仍成为医学界无法解答之谜。
    人人都知道疼痛的感觉是因人而异的。一种创伤所引发的感觉,对于某一个人可能达到无法忍受的程度;对于第二个人只是一种轻微的疼痛;对于第三个人仅有一种不愉快的感觉;而对于第四个人则可能既不疼痛,也无不愉快的感受。所以一个内科医生曾说:“疼痛只是一个人自己的感受。”医生们都深信,有许多类型的疼痛含有强烈的心理因素。因此,多数疼痛诊所都聘有一个或多个精神病医生,而精神疗法也往往成为疼痛处理过程的一个主要部分。
    美国西雅图市华盛顿大学心理学教授威尔柏·福戴斯博士所做的就是上述的工作。他劝告病人家属和朋友不要助长病人所玩的“疼痛把戏”,同时不要理他口里的诉苦,不要迎合其需要。
    福戴斯博士首先设法除去病人的随身配备,如手杖等,叫病人竭力假装没有疼痛,并鼓励他作种种活动,包括体操及正常工作。同时他还配制一种止痛的混合饮料。他将止痛剂混入有香味的果汁里,借以掩盖其药味。那种饮料的供应,是和预料疼痛发作的时间互相配合的,以便病人能逐渐忘掉其预期的疼痛时间,从而破坏疼痛循环。过了几个星期,饮料中所含药物的分量逐渐减少,但不让病人知道。直至饮料中没有药剂,而饮料仍继续供应。这样一来,病人所熟习的疼痛感觉及其对于药物的依赖性,便将逐渐消失于无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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