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1月14日参考消息 第4版

    【美联社芝加哥十月十二日电】科学家们今天透露,他们能用最新工具研究生命的最小形式,这就是放大了许多万倍的原子的彩色电影。
    芝加哥大学的物理学家克鲁和艾萨克森说,这部影片对医学、化学、微电子学和冶金学的研究可能有很大帮助。克鲁说,“在人们开始利用它之前,我们不知道它有多少重大意义。但是,它对于帮助我们研究原子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第一次看到原子在表面上运动的情况。”为了拍摄原子的电影,他们将原子附着在一块只有三、四颗原子厚的碳薄膜上,然后发射一道细电子束透过薄膜。这部影片映出一个崎岖不平的地形,碳膜层厚度的变化显出山丘与山谷,浅井与台地。
    克鲁和艾萨克森说,他们看到了这个地形上的完全预想不到的原子活动。单个原子在井里来回撞击直到它们溢出;在凹地边缘,原子趋向排列成链条状;如铀这样一些原子成对地游动;而常常见到成簇的原子为单位在活动。
    这些活动意味着什么呢?艾萨克森说,“这就是我们正在设法探究的。”
    【本刊讯】美国《华尔街日报》十月十三日以《科学家们报告能拍摄单个原子的彩色电影》为题报道:
    芝加哥大学的两位科学家说,他们用自己发明的叫作“扫描传输电子显微镜”的一种装置,拍成了第一部单个原子的彩色电影。
    这两位科学家中的一位克鲁一九七○年拍成了第一批分子结构内的原子的黑白静止照片。一九七六年,克鲁和同他一起研究的物理学家艾萨克森拍摄成了第一部原子的黑白电影。
    这些研究人员说,在他们最近的工作中,他们拍摄了各种重原子包括铀、镉、铂、钯、铟、金和银的重原子的镜头。由于热振动和原子间的互相碰撞,这些原子处于连续运动的状态中。
    这些物理学家说,这部彩色影片更多地揭开了原子怎样互相作用的情况,而且有可能导致为工业和机械应用研制出更好的材料。
    这台扫描传输显微镜是用电子束而不是用光波来构成影象。克鲁和艾萨克森说,它的显色能力和高分辨率对研究微电子学、冶金学、化学和医学也可能证明是很有帮助的。


    【本刊讯】西德《明镜》周刊十一月六日一期刊载一篇文章,题为《只能在旧货市场出售》,全文译载如下:
    (原编者按:除原料外中国外贸人员没有更多东西可提供给他们的西德伙伴了。远东消费品工业无论如何落后于西方水平数十年。)
    「红灯牌」收音机、「胜利牌」抽水马桶和「永久牌」自行车给人一种历史博物馆展品的印象,展出的主题是:五十年代的式样。
    中国外贸人员塞到最近去的许多西方访问者手中的一份供货清单上列着上述商品。这是「中国轻工业产品」出口商品清单。
    供货包括从卷纸到台(电)扇,从玩具冲锋枪、运动鞋到缝纫机。只有当需要为改善生活再一次用最必须的东西(廉价的小摆设、粗笨的家用器具和铁皮玩具)布置西德战后家庭时,这种供货才能发挥作用。这些商品如果真正陈旧古老的话,也许会重新具有收集价值。
    供货单使人了解到,中国人是多么地不着眼于西方的消费习惯和完备的大量生产。他们最多能提供一些坚固的手工产品,这些东西只有不受时髦趋势影响才能有效地发挥作用,例如足球和传统的乐器。
    迄今中国在世界贸易中所占的比例也是相应地微小。除原料、农产品和手工艺品之外,中国出口商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提供。因此,联邦共和国去年只从中国进口了六亿六千五百五十万马克的货物。最大的项目是:蔬菜罐头和水果罐头以及制作外科缝线和羽毛球拍弦的肠衣。大多数德国消费者最多知道中国人是异国色彩产品的提供者:酱油和竹笋,柳藤家具和翡翠首饰。青岛酿酒厂的啤酒,在了解情况的人士中还享有一些声望。
    当会谈离开中国计划向西德大工业购买数十亿马克货物这个题目转到购买中国轻工业品的可能性时,德国的商业旅行者不会给中国东道主多少希望。克韦勒邮购公司老板汉斯·德迪在同中国人的私下谈话中也没有信服远东轻工业品的成就。这位老板认为,所提供的各种商品「根本不合我们的需要」。因为主要是那些「您只能在我们的旧货市场上还看得到」的产品。


    【本刊讯】英国《卫报》十月三十一日刊登该报记者乔治·贝布鲁克发自北京的一篇报道,题为《清晨起身跑步北京树立健身榜样》,摘译如下:
    北京人关心他们的健康,几乎着了迷。他们宁愿使用颇为麻烦的盛开水的热水瓶,而不喝他们认为充满了细菌的自来水,虽然住在这个城市的外国人喝了它却安然无恙。即使在盛夏,他们也从不喝凉水,只喝热水,因为他们认为凉水伤胃。
    如果中国效法西方,采取行动劝告人们戒除掉其它不大有益于健康的习惯,特别是男子中盛行的大量吸烟和男、女一样地随地吐痰,并能减少城市污染和工伤事故的话,中国人很可能成为世界上人民最健康的国家。
    在北京,迎接第一道晨曦的并不是鸟儿的破晓齐鸣(这里气枪与鸟的比例是十比一),而是穿着球鞋跑步的脚步声。当阳光透过象雪茄烟雾一样缭绕在这个城市平静的上空由尘埃和工业污染形成的黑幕时,数以千计的上班去的人流沿着广阔笔直的长安街到市区上班。烟雾深处出现了两支长长的朝市中心行进的队伍。移动迅速的是骑自行车的队伍,另一支几乎同样快地移动着,这就是跑步行进的队伍。
    跑步已成为这里保健方面最流行的方式。任何一个一清早在这个城市四处游逛的旅游者(任何旅游者都可以这么做)都会常常被一批批队伍整齐的、喘着气的跑步者赶过。他们四人一排、四人或五人一行,脸色红润,穿着兰色的运动服装。妇女们聚在一起跟在后面跑。单独跑的人不多。在中国,跑步几乎象其它事情一样,是分成小组进行的,参加的人很多。
    北京清晨从事体育活动的人并不都是跑步的人。这个城市人口的很大一部分人——青年人和老年人都酷爱奇异的弯腰曲臂的体操。一些人打太极拳,这是一种柔软体操,看起来象慢动作的芭蕾舞。而实际上是动作缓慢的拳术。另一些人,主要是儿童,则练武术。孩子们仿效着他们的头发灰白、皱纹累累的老教师们的动作。这些老师仍能做出挥臂踢腿的动作。
    其他一些早晨锻炼的人拿着羽毛球拍或乒乓球拍一来一回地打羽毛球,或练习托排球,或是在人行道上一堆堆无人看管的青菜堆周围把足球踢来踢去。行动迟缓的老头儿、老太太则站在街道两旁,互相投掷着装了豆子的小布袋子或粗绳圈。
    早晨六点钟的北京肯定可以算得上是世界上最为朝气蓬勃的城市。给人一个总的印象是既生气勃勃又显得有点杂乱,整个城市好比是一个大操场。
    在上班时间,活动就更有组织一些。工间休息时的锻炼活动(并不强迫)包括有乒乓球、羽毛球,或是工间操等。工间操是在广播正式的体操音乐时做的。国家电台每天广播两次做这种体操用的刺耳的音乐。整个学校、机关、车间的人都出来做十分钟的曲膝伸臂的老一套动作。


    【本刊讯】美国在香港出版的《今日世界》十月号刊登一篇题为《美感的失落——谈现代音乐的“旋律萎缩症”》的文章,转载如下:
    在音乐的领域,我们可以觉察到,在现代的乐曲中,再也听不到萧邦《夜曲》中幽怨动人的旋律;贝多芬《月光》奏鸣曲中令人沉醉迷惘的乐段;更听不到舒伯特《听,听云雀》中那明快优美的歌声。动人的旋律是音乐美感的结晶,而在现代音乐中,美丽旋律的影子却日渐淡薄消失。无怪很多知音人,也象文学界人士一样焦虑地喊出:“这是一个没有旋律的时代。”
    踏入二十世纪之后,随着科学文明的突进,音乐在意念、形式及音响方面都有了革命性的进步;可是在“旋律美感”的表现方面,却大大地开了倒车。不论正统音乐或流行音乐,“旋律”——乐曲的灵魂——不再受到重视。作曲家们潜心于发掘新的音乐天地,而这个新拓展的领域,却是一个纯理性的世界。他们把音乐用逻辑思维的科学方法加以分析解体,再注入现代科技成就带来的新素材,按照理性的意念,予以新的组合,从而创作。于是新的音乐偏重于抽象理念的表现,完全忽略了心灵感性的追求。结果,现代音乐给予人们的,只是一些新奇诡异、五彩缤纷的音响组合,或者是一些超脱现实的音响探索的成果。
    音乐在作曲家手中,纯然成了反映理性的一面镜子,它们是那么地冰冷、尖锐而淡漠,有时甚至流于虚无,象一具白骨嶙嶙的骷髅,缺乏了光彩温润的血肉肌理,音乐中美感的成分被减到最低。在流行音乐方面,狂野劲烈的节奏成为乐曲的主体,人们所追求的是官能的刺激,他们要求的是“劲”、是急越的节拍。一首乐曲,只要节奏明快,能够引发听众潜意识的情绪,使他们可以进入催眠狂乱的境界,便大受欢迎;而旋律的动听与否,已无关宏旨了。部分流行乐曲的爱好者甚至有反旋律的趋向。他们认为优美的旋律肉麻而太罗曼蒂克,柔曼而婆婆妈妈,与现代生活的精神脱节。到底优美的旋律是否是落伍的古董?还是现代人已经失去了对“美”的感应?
    当然,旋律的优美与否,不能象其他事物一样可以下一个明确的界说。不过有一点却可以肯定的,就是人类对于音响美的感受力都是相同的。一段优美的旋律,不论它是愉悦的、幽怨的、柔曼的抑或雄壮的,通常都能在听赏者的心灵上引起共鸣,产生喜爱怀念,历久而不忘。
    对于爱好音乐的人士,姑勿论他们对乐曲的爱恶如何,对音乐所持的理论及标准如何,但他们都会有一个共同的体验:对一首旋律优美的乐曲,接受起来总是比较容易而且持久。反之,一首旋律性单薄的乐曲,尽管在某一段时间或某种特殊的环境气氛下被接受了,但当客观条件转变之后,那首乐曲很快便被遗忘。
    形成近代音乐缺乏旋律美的原因,是“时代感”在作祟。作曲家们掮着时代的幌子,刻意求新,钻进了音响的牛角尖。年青的一辈,由于时髦的虚荣感作怪而认为“优美的旋律”缺少时代性。其实青少年们对音乐美的感受,也和过去一般人一样具有先天感应的能力。
    在原始的音乐中,没有所谓旋律,节奏即是音乐的灵魂。旋律是文化进展的高度结晶。人类经过了数千年,才从啁啾伊哑的野人音乐进化成优美的音乐,可是我们现在似乎要放弃了这份优美的资产。近代音乐正运用新颖的理论和工具去创作演奏新的“野人音乐”——只有节奏和音响。音乐旋律的萎缩,显示出我们精神生活的日渐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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