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3月31日参考消息 第2版

    说美国会和总统之间的僵局使美对外政策失去明确的原则,美从遏制共产主义的一代走到尼克松主义而一直走到空无所有
    【美新处华盛顿三月二十七日电】《巴尔的摩太阳报》刊登了亨利·特里惠特的一篇文章,标题是《分析:基辛格称赞美国的对外政策》:
    华盛顿——亨利·基辛格昨天使公众对他凄凉的私人世界获得历来最泄露内情的一瞥。在这个世界里,东南亚“天翻地覆”的事件代表着美国力量的下降。
    国务卿在记者招待会上实际上是说,国会已破坏了美国的基本对外政策的基础,即所谓的尼克松主义。他举出拒绝给南越和柬埔寨已经答应要给的援助一事来说明他的论点。
    展望国外,他举出了欧亚两洲——从葡萄牙到印度支那——发生的事件,认为这是西方削弱的迹象。也许这是基辛格最坦率地公开说出了他两年来或者两年多以来私下表示的担心。从这个角度,他回溯了前总统尼克松在一九七○年谈到的政策前提。尼克松说,美国将不那么任意使用军事力量了,但是美国将向愿意自卫的朋友提供武器和金钱。
    据此,美国通过谈判从越南撤出了军队,但是继续向西贡提供作战手段。基辛格说,现在国会在关键时刻背弃了在作出保证的当时它所同意的保证。
    基辛格的同事说,在基辛格的实用主义的世界里,南越是否垮台比起它是否由于得不到美国援助——哪怕这只有一部分原因——而垮台,其重要性要差一些……国会和总统之间的僵局使美国的对外政策失去明确的原则。美国从遏制共产主义的一代走到尼克松主义而一直走到空无所有。
    毫无疑问,除了个人的失败以外,这是基辛格情绪显然沮丧的根本原因。


    【美联社华盛顿三月二十七日电】参议员杰·赫尔姆斯已要求美国国务卿基辛格辞职。
    这位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人昨晚在参议院的一次讲话中说,他同意政府认为现在是重新估计对中东政策的时候的决定。
    他问道:“然而,我认为这种重新估计工作应当由一个新班子来进行。换句话说,现在难道不是基辛格博士应该辞职的时候吗?”
    赫尔姆斯说,基辛格“作一个谈判代表的用处已告结束。应当由某个可能得到各方面信任、包括得到美国人民信任的人重新开始了。”
    【法新社华盛顿三月二十六日电】国务卿基辛格今天在这里的每周内阁会议上得到了信任投票。这次内阁会议对基辛格最近的中东和平使命,和南越的事件进行了讨论。福特总统在这次会议期间宣布,他对他的国务卿的“本领和耐心表示高度赞赏”。他接着说:“我认为这也是全国的感觉。”
    【路透社华盛顿三月二十六日电】参院两党领袖今天批驳了外国一些报纸的揣测:在基辛格最近这次中东和平努力失败以后,他作为国务卿的地位可能完蛋了。
    参院共和党领袖斯科特就英国一些报纸的揣测发表评论说,参院在两天以前通过的表示两党一致支持基辛格的决议“本身就说明了问题,足以回答那些给这位有罕见天才的人所做的和平努力抹黑的人。”
    参院民主党领袖曼斯菲尔德谈到基辛格时说道:“他决不是完蛋了,他所干的工作是了不起的。”国务卿“获得我们的充分信任。谁也不能取代他,干得象他那样好。”


    【美联社里斯本三月二十八日电】葡萄牙执政的军人统治集团今天取缔了一个党,并规定要严惩干扰四月二十五日的制宪议会选举者。
    它宣布,凡试图“阻挠或诋毁”遴选国民议会代表的选举者判刑八年。这个国民议会将起草一部葡萄牙的新宪法。
    作为对其他极端主义组织的警告,革命委员会宣布,凡武装部队发现犯有“破坏选举”罪者罚款四千美元。
    以戈麦斯总统为首的、由二十八名军人组成的最高革命委员会宣布无产阶级党改组运动非法,因为它拒绝去掉它旗帜上的共产党的锤子和镰刀标记。
    这是第一次公开取缔一个政党,虽然革命委员会上星期禁止无产阶级党改组运动和其他两个党参加选举。
    无产阶级党改组运动本周早些时候号召它的成员“积极干预”它所谓的“选举骗局”,并说它决不放弃它的标记。革命委员会今天的行动就是军方的回答。
    无产阶级改组运动指责葡萄牙的左翼军人领导太保守,葡萄牙共产党是“社会法西斯主义”的工具。
    革命委员会成员科蒂尼奥海军上将今天开始同主要的政党举行会谈,据传是谋求就起草新宪法的基本原则达成协议。
    【合众国际社三月二十八日电】政界人士说,革命委员会(取缔无产阶级党改组运动)的行动还反映了一种担心,即:极左翼的各个分裂组织将把竞选运动变成战场。
    近几个星期以来,袭击政党总部和集会的事件增多。
    就是因为这些组织,右翼的社会民主党已暂停其所有的公开集会,自由派的人民民主党也已采取了预防性的安全措施。
    共产党也是几次袭击的目标,但是大部分是小规模的事件。


    【本刊讯】美《华盛顿邮报》三月二日星期日版刊登一篇文章,题为《布拉格,一九六八年:在飓风中心部的平静区》,摘要如下:
    (原编者按:记录苏联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独一无二的第一手材料,已由一个流亡集团“捷克斯洛伐克国外社会主义反对党”从布拉格偷偷地弄出来。这是亚历山大·杜布切克的副手约瑟夫·斯姆尔科夫斯基,去年临死之前对记者发表的长篇谈话。斯姆尔科夫斯基死于癌症,他是被迫退休的。斯姆尔科夫斯基一九六八年时是捷克斯洛伐克联邦议会主席。在由捷克朋友记录的斯姆尔科夫斯基最后这次谈话中,他巨细无遗地描绘了一九六八年整个危机涉及的人和问题,以及俄国人对他们的态度。斯姆尔科夫斯基在这篇材料中第一次透露了在一九六八年八月二十——二十一日入侵那天晚上俄国人逮捕他们后,他、杜布切克和其他捷克领导人的遭遇。)
    我们听到了飞机在头上轰鸣。飞机把坦克和士兵运到了鲁津机场。外面天已亮了,是清晨四、五点钟。我们等着,估计他们的部队将来到中央委员会大楼的外面。没等多久,将近五点钟,他们来了,首先是汽车,接着是坦克,然后是装甲车。有趣的是,一辆重型坦克沿伏尔塔瓦河的右岸开来,停在大楼主要入口处的前面,把炮对准党的办公大楼。大楼被装甲车包围了,从车里钻出了伞兵,他们手持自动步枪,跑进了办公大楼。
    他们把我们集合在杜布切克的办公室里,当即告诉我们,谁都不准离开,然后记下了我们所有人的名字。他们带了几个捷克人,一批手拿捷克斯洛伐克国旗的志愿者,这六个人是内务部的小伙子。这些青年走到墙角,被一排手持自动武器的苏联士兵挡住了。我和一个苏联中尉(他是一个庄重的小伙子)从第一层楼的窗户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唱起了国歌。突然,苏联士兵齐向空中开枪。但是,站在排尾的一个士兵向我们的一个小伙子开了枪。小伙子被击中了胸部或喉部的某个地方。当然,他被打死了。
    我奔向杜布切克秘书桌上的电话机。我对她(秘书)说,“马上替我接(苏联大使)契尔沃年科的电话。”她拨了号码,契尔沃年科接了电话。他肯定是坐在电话机旁边等着的,因为,他马上就拿起了电话。我对他说,“出了事,你,大使同志,要对流血事件负主要责任。”
    还没有等到他回话,一个苏联士兵就向我冲来,把电话机摔碎了。过了一会儿,杜布切克就绘切尔尼克打电话;另一个苏联士兵抓起电话机,把它从墙上扯下来。我仍然可以看到杜布切克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断了线的电话听筒,但是无法讲话。
    八点多钟,一个捷克志愿者告诉我们,两小时内,我们将被带到由英德拉同志领导的一个革命法庭的面前(阿·英德拉是一开始就准备同苏联人合作的少数几个捷克领导人之一)。我有些发火了:“什么革命法庭,什么英德拉同志领导它?”杜布切克拉拉我的袖子说,“这样不好,约瑟夫,冷静点,让它去吧。”
    我们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我们每个人的对面都坐着内务人民委员会(秘密警察)的一个官员。他们成了我们的保护人,在未来的航程中,他们将向我们提供保护。我听见了街上有人在举行示威,于是他们把窗户关上了。我们要看报,遭到了拒绝。他们甚至不让我们自己去盥洗室。
    下午,大约两点钟光景,他们要我们跟他们走。当我们从所有这些武装的士兵(站在这里的还有我们的人)旁边走过时,我的司机对我说,“主席同志,想吃点糖吗?”我拿了三块。我心想,三块糖迟早很可能有用。我想起一九五○年被捕时,我在鲁津监狱挨饿的情景。他们给了我们一点麦片,这些麦片根本不能吃,除非饿极了。我拿了糖,后来当情况好些时,我就把糖留在鲁德尼亚了。我很后悔,我应当把它带回来,送给我的孙子们留着纪念。
    我们下了楼梯。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们将有什么遭遇。我们百感交集:摆在我们面前的将是革命法庭,还是他们把我们送到地下室?我们对地下室是有经验的,难道不是吗?突然我们走进了中央委员会大楼的院子里。这里停着两辆装甲车,还有几个军官。他们把杜布切克和克里格尔推进第一辆车,把我和斯帕切克推入第二辆。
    当我们沿着大街行驶的时候,我看到我们是在朝鲁津方向驶去。我寻思,“到监狱去,还是到机场去?”最后我们到了机场,他们把我们带进一架运货机,这架飞机运来了他们的坦克。里面只有一只板凳,也没有缚牢,老是动来动去。
    我们在飞机里坐了至少半小时;然后他们命令我们走出飞机,用吉普车把我们带到另一架飞机上。后来他们又来了,叫杜布切克走出去。他们把他带往机场大楼,我再也没有见到他。
    我们不知道我们将飞往何处。由于我坐在左边,我想看看太阳在什么地方。然后我往下看,我发现我们在高耸的群山上空飞行,这就是说,我们在朝北飞。当飞机降落时,天色已黑。我看到一个飞机库上写着“莱格尼查”字样,我知道我们到了波兰西部。(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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