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8月20日参考消息 第2版

    【合众国际社雅典八月十七日电】外交人士说,希腊政府今天重申,除非土耳其撤离它在上周用武力占领的塞浦路斯地区,否则它将拒绝恢复同土耳其的谈判。
    美国大使塔斯卡同卡拉曼利斯呆了不到一小时,他递交了国务卿基辛格的另一封信件。
    这些人士说,南斯拉夫外长米尼奇同马夫罗斯外长和卡拉曼利斯总理进行了会谈,这可能是敦促希腊人再次同土耳其人举行会谈。
    官方的希腊通讯社援引“雅典的外交观察家”的话说:“在满足某些先决条件以前希腊将不愿进行谈判。”
    希腊政界人士说,先决条件是土耳其撤至它的军队八月九日(即早先在日内瓦举行的英希土会议垮台和土耳其军队恢复进攻以前)在塞浦路斯所占领的据点。
    【合众国际社雅典八月十七日电】外交人士说,拜访过希腊外交部的英国大使胡珀和会见过卡拉曼利斯总理的美国大使塔斯卡都被告知说,在塞浦路斯的目前情况下,(希腊)政府反对举行进一步的谈判。
    【法新社雅典八月十七日电】在反美情绪高涨和要求希腊不结盟的声浪中,雅典政府今天正在考虑美国在希腊的军事基地的未来。
    昨晚在雅典郊区,一些对美国在塞浦路斯危机中所起的作用感到愤怒的希腊人放火烧了一辆美国人的汽车。另外两辆美国人的车辆被捣毁得很厉害。
    一位希腊官方人士说,以卡拉曼利斯总理为首的希腊政府今天正在重新考虑美国基地的未来,这些基地包括美国第六舰队的港口设施、在希腊北部的导弹发射场和机场。


    【法新社波恩八月十七日电】希腊左翼领导人帕潘德里欧今天在自从在加拿大流亡六年胜利归来后所发表的第一次重要公开声明中,称美国国务卿基辛格是杀人犯。
    帕潘德里欧在对西德电视台记者发表的一篇谈话中指责:“获得诺贝尔和平奖金的这个人杀害了塞浦路斯人、希腊人和土耳其人。”
    他说,华盛顿把塞浦路斯看作是“地中海的古巴”,塞岛的危机就是美国搞的。
    帕潘德里欧指责说,塞浦路斯危机是美国国防部作出的一项决定的结果,这个决定是鼓励雅典军人政权去挑土耳其干预塞岛。
    他说,五角大楼然后就敦促土耳其占领塞岛的三分之一。


    【合众国际社雅典八月十七日电】希腊今天动员了它在国内外的经济力量,以进行它的塞浦路斯遭受挫折和退出北约军事联盟以后所面临的长期的外交斗争及防务斗争。
    卡拉曼利斯总理的新政府宣布了它在将近一个月以前接管政权后所采取的第一批经济措施,这些措施规定使经济自由化,并重新为工农业和出口贸易提供资金。
    卡拉曼利斯在宣布这些经济措施时说,人民应当放心,“国家不久将回到经济发展的道路上来。这样,我们将能够最大限度地加强我们的防务,实行广泛的社会政策。”
    总理说,“一句话,我们将同时使国家得到力量和繁荣。”
    经济协调部长佐洛塔斯说,政府已经获得了“恢复生产活动和恢复货币平衡以及高的经济发展率”的条件。
    他说,为了应付塞浦路斯危机所造成的开支增加的情况,政府将把正规预算开支削减八千三百万美元,它将向每年收入在一万八千美元以上的个人和公司征收特别的捐款。
    他说,“由于采取这些措施,由于希腊的一些轮船主已保证捐款七千万美元,预算的额外开支将得到弥补,多余的钱将用作生产性的国家投资。”政府发言人兰布里亚斯说,政府还将接受住在国外的希腊人的援助,他们正在向祖国提供道义的、政治的和物质的支持。
    【德新社雅典八月十七日电】希腊经济协调部长克塞诺丰·佐洛塔斯今天晚些时候说,希腊在国际上处境孤立的时候过去了,现在它将尽一切力量争取正式参加欧洲经济共同体。
    佐洛塔斯在讲这番话之前阐述卡拉曼利斯政府的经济政治纲领。
    他说,在目前处于塞浦路斯冲突的紧急时期,充分恢复希腊国防的备战状态和国防力量是政府经济政策的重要内容。


    【本刊讯】《法兰西晚报》八月十六至十九日发表一篇文章,题为《在土耳其与希腊之间,基辛格为什么选择更多地支持土耳其》,摘要如下:
    在冲突实际上已结束、土耳其人已达到了他们预定的目标的今天,国务卿基辛格宣布,如果有关各国向他提出要求的话,他准备前往塞浦路斯充当调停人。
    对美国来说,地中海具有根本性的战略意义。它把苏联的南部置于美国舰载的核武器的射程之内;它使美国能监视整个近东并控制黑海和苏伊士运河的入口。
    因此,美国应该既依靠希腊也依靠土耳其,这两国都是大西洋联盟的东南侧翼。
    这样,美国虽然是希腊的传统盟国,但当土耳其军队在塞浦路斯登陆时,它却坚持中立态度。实际上,这是支持安卡拉(但这种支持掩饰得不好)。
    因此今天美国的游戏就是仍然要同安卡拉和雅典都保持良好的关系。赌注是塞浦路斯。塞岛的分治以及最终清除已被推翻的马卡里奥斯总统,将排除任何中立主义的意念,并为美国在地中海东部提供一个更靠前的基地。


    沿着通往乌平斯高尔的公路两旁的田野,是一个国营农场的耕地。夏天的时候,这些耕地都有现代化的灌溉系统。村民看来要比苏联很多地方的人整洁得多。这个农场负责供应各“游乐区”的蔬菜、生果、蛋类和肉类。春天的时候,农场的木栅栏都重新漆了一遍。
    乌平斯高尔村藏在一片优美树林的中央。流经这里的莫斯科河的两岸叫做“外交草地”。那里,外国驻苏的外交人员及记者可以在警察的戒备之下进行河浴。
    村中的房子,都是作家、艺术家、科学院士、记者、各色部长或中级官僚的避暑别墅。这些房子的大部分,都有木栅围着,园地上长满了樱桃、草莓、黑葡萄。国家规划部部长巴伊巴科夫的“达恰”,就在史美特街上,再往村尾走远一些,就是斯大林奖金作家米哈尔科夫的住所。去年他在《真理报》发表了一篇奉承的文章,谈论作家对党的忠心。他的酬报是被准许(更为重要的是获得建筑材料)在原地建造另一所“达恰”。
    村中和河边沙滩上满是“达恰”主人的儿女和侄子。就是这些年青人制造了情调和气氛。他们不是苏联年青一代的典型。女孩子穿上比基尼泳衣,戴上进口太阳眼镜。盒装录音机播出最新的西方流行歌曲。健牌香烟、美国香口胶在人群中互相传递。
    这些年青人都懂得点“门路”的。他们懂得这个世界的动态。他们懂英语、法语或德语;他们收听英国广播电台、美国之音或者是德国之波;他们阅读苏联的地下报刊。他们嘲笑父老叔伯辈的生活方式。
    他们热心地听某个旧同学谈话,这个人现在可能当上了苏联驻巴黎、开罗或是伦敦大使馆的秘书。他们不断地谈论着西方世界;他们和不远的“外交草地”的外国人交朋友,他们阅读西方的报纸和杂志。女孩子特别喜欢时装杂志。男的翻看象《明镜》等新闻杂志。在河的另外一边,苏联将军在骑马驰骋。
    青年们不怕邀请外国人到他们的“达恰”举行舞会,在周末尤为普遍。客人以旅行冰箱装着威士忌、毡酒、补身饮料赴会,俄国主人则在野火上预备烤肉。这样的饮宴的唯一顾忌就是公安人员的阴影。公安保卫人员对活动情况看得清楚,然而年青的俄国人耸一耸肩膀说:“没问题嘛。我们是苏联公民,在家里我们可以干我们喜欢的一切。”
    这些年青人没有幻想。他们对共产主义的看法和他们的先辈不同。他们知道萨哈罗夫备忘录所要求的言论自由和多党的政制;他们知道他们国家的经济、文化生活停滞不前;还有,这个政权的意识形态的僵化对他们来说是讨厌的。很多人对捷克的实验寄予希望。他们懂得官僚作风下的规划的失败;他们又懂得当前的领导人不可能将苏联的科学成就变成经济的收益。
    他们最觉得困扰的,就是他们国家的自我孤立。他们希望能够到比黑海或波罗的海更远的地方去。“我希望我能够到罗马或是伦敦去。”说这句话的是一个穿了比基尼泳衣的女工程师,泳衣是她到外国开科学会议的父亲送的。她又说:“可是这些梦断不能实现的了。我以为,在这里,没有任何东西会改变的。”
    一个年轻的男子说,他是可以随着团体到华沙或是布达佩斯去的。“可是,这是什么样子的生活?向导每两小时就一、二、三的数着团的人数;你坐在长途车里,他们就叫你往左看,往右瞧。哎,谢谢了,我不如留在这里,直至我能随我所欲地旅行的时刻。”
    苦涩与逃避现实使年青人脱离政治。其中一些人多年来没有看苏联的报章。“满纸都是谎话,我想从报上看看战争是否已经爆发,然而,我还是从外国的广播中获得初步消息。”
    当黄昏来临,蚊子出来活动时,“达恰”的花园门上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巡警开口发问:“你们在干什么?”主人回答说:“你看到我们在举行小舞会吧。喝杯酒好吗?”巡警除下帽子,擦去额上的汗水,接受了一杯香槟。可是他还没忘记他的任务:“你们都是苏联公民吗?”全体点了点头。
    他周围瞧了瞧,指着一双夫妇说:“你们呢?”
    “我们是法国人。”
    “请把护照给我。”他将姓名和外交护照编号录下来,问了问他们的汽车是否停在弯角的地方。他们点点头。巡警说一声“谢谢”就离去了。
    这个外交家对他的年青朋友们表示有点担心。他们一再保证没有什么。可是欢乐的气氛给破坏了,舞会就此收场。
    乌平斯高尔的黄昏常常就是这样过去的。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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