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3月25日参考消息 第3版

    【本刊讯】英《星期日电讯报》二十一日发表了亚当森发自华盛顿的一篇评论,题为《在老挝的挫败可能使尼克松受到伤害》,摘要如下:
    上星期当华盛顿的官方发言人企图证明在老挝的行动中一切按计划进行的时候,在报纸的头版和电视中登载和出现的都是一些惊慌失措的南越士兵抓住直升飞机的升降梯的照片。
    由于用看得见的证据和消息报道火力基地一个个地丢给了敌人,这同政府的说法是如此明显地背道而驰,因此,公众相信政府的程度再次到了危险的边缘。
    不管印度支那的实际军事情况如何,十分明显,在(美国)国内,老挝能够使尼克松总统在政治上受到巨大的伤害。
    这一次行动远不是另一次柬埔寨行动的胜利,而开始像是另一次春节攻势的灾难。
    美国公众所知道的一切是,总统的越南化政策的第一次真正的试验——从印度支那撤军的关键
    ——看来已经失败了。
    如果必须重新估计南越军队抵抗久经战斗的北越军队的能力的话,尼克松将如何办。
    由于政治原因,他不可能放慢撤军速度,否则就会损害他的明年重新当选的前景。到那个时候,他希望美国在越南的军队将减至五万人。
    上周,军事援助司令部准备的一份秘密文件的公布揭示了,重新部署(即撤退)的规模和时间“不再纯粹根据越南化计划”来进行。
    金钱和人力的缺乏决定了美国军队撤回国的速度。
    这个文件没有这样说,但是这些因素则反映了国内的政治需要。
    司令部的这个直率的估计同尼克松自己提出的关于决定撤军速度的准则相矛盾,尼克松的准则是:南越军队承担战斗任务的进度(越南化计划);敌人的行动;巴黎和谈的进度。
    目前这几条中看来没有一条正在完成中,但是政府发言人说,将不会放慢撤军速度。
    对尼克松来说,这次军事行动始终是一场赌博,除非局势发生某种剧烈变化,否则看来他似乎已经输了。此外,这次行动还意味着他想把这个国家对战争的注意力转向国内问题的打算遭到了挫折。
    尽管发动了一场精心组织的宣传运动以便使公众相信他是一个对美国国内问题敏感的善于思考的人物,但是他的资本仍然是不多的。根据最近的民意测验,大多数人认为在老挝采取的行动是错误的。
    如果这次行动遭到惨败,印度支那问题将仍然是一个首要的政治问题。尼克松将使自己面临这样一种可能性:南越军队和留下来的美国军队将可能在共产党在(美国)大选年中发动的一次攻势中被赶走。
    【本刊讯】英《经济学家》周刊二十日一期刊登了一篇评老挝战争的文章,摘要如下:
    这次老挝战争对尼克松是有教训的。这个教训就是,他必须使继续从越南撤军的政治需要同南越军队显然继续需要美国某种程度的帮助来防止在明年或在一九七三年再次把事情弄糟这样一个事实保持平衡。但是将具有重要意义的是,尼克松必须把足够的部队留在南越。


    【本刊讯】英《泰晤士报》二十三日发表一篇题为《使命失败了》的社论,摘要如下:
    南越武装部队要控制在老挝境内的胡志明小道的企图已遭到失败。这一行动从一开始就遇到了严重困难,最后以带来灾难而告终。
    北越由于作出了如此强硬的反应和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已表明他们通向南方的路线仍然是畅通的,基本上没有受到挑战。
    但是河内领导人自相祝贺的将不仅仅是他们重新能够把他们的补给品运向南方。重要的收获是夺回了主动权。
    比这种好处更重要的是随着军事上的失败而可能产生的政治上的变化。这是南北越军队之间第一次的大规模的和大事宣扬的对峙,仅仅由于这一点,其心理影响将会更加大,从而降低士兵的士气,使西贡这个狂热环境中的各种批评者受到鼓励。在行动开始以前,南越人津津乐道的前景是,他们将证明,一旦北越人碰到一次装备精良的大规模攻势,他们在游击战方面的技巧就会无用武之地。因此,希望的破灭就更大了。
    阮文绍总统军事声誉受到的打击必将是对他的政治地位的打击,因为这是彼此紧密相连的。他不是一个有许多在夏季选举到来时他可以利用的群众的人,他预料的使他获胜的因素是他的军事权力。局势使他成了美国的越南化希望唯一寄托者。虽然他曾可能预料有某个和平候选人在九月份出来与他竞选,但是,他相信,他可以用某种方法加以对付,而现在则一切去矣,他甚至可能发现他的一名部下准备出来与他竞选。
    西贡政权上层的这种看得见的任何颤动都会加重华盛顿对越南化政策的怀疑。
    南越在老挝的失败对河内的主要好处是,它破坏了南越和美国的信心。尼克松迄今为止,一直是按他自己的时间表行事的,而且是很成功。现在,这个时间表可能严重乱套。


    【本刊讯】越南《人民军队报》十二日刊登了二月二十五日在老挝南部四五六高地被俘的西贡伪军第三伞兵旅旅长阮文寿等人的供词。摘要如下:
    (阮文寿,上校,南越伪军第三伞兵旅旅长,四十二岁,巴地省人。裴文珠,中校,第三伞兵旅炮兵营长,三十九岁,平阳省人。陈文德,少校,第三伞兵旅第三作战部部长,三十八岁,北方人。他们都是被美伪集团视为“最强大的兵种”的伞兵中的“老将”和“名将”。)
    阮文寿在向记者叙述老挝人民解放军进攻四五六高地的战斗时说:“由我指挥的第三伞兵旅指挥部和第三营在二月八日由美国人驾驶的美国直升飞机空投到三十一号高地(即四五六高地)。四天之后,我们开始遭到解放军炮兵的猛烈轰击,几乎没有间断。我们的炮兵队有六门一○五毫米大炮,设在北面的最高峰上,全被摧毁。修工事的推土机也被击毁。补给线几乎被切断。直升飞机进不去,因为解放军的防空火力太猛了。按照规定,美国人至少四天补给和运送伤兵一次。但这期间有时粮食吃完两天后也得不到补给。直升飞机被解放军击落在三十一号高地上。自从我们旅第六营被解放军歼灭之后,我们的士兵非常害怕,闹得乱哄哄的。我知道我的第三旅的惨景就要出现了。现在这种惨景已经出现在眼前。我知道我们已经被包围,但是无法摆脱。我的口粮每天只有一顿,没有水。因为没有水喝,所以饭也吃不下。溪水在山脚下,离我们只有二百米,却拿不到”。
    陈文德补充说:“从二月十一日起,我们遭到猛烈的炮击。从二月十九日起,我们紧急要求用直升飞机把水运来,但也只得到一次。在基地里被打死打伤的士兵越来越增加。二月二十四日下午,我不得不要求紧急转移死伤的士兵。但是直升飞机来了,又误打了第三十四连(属第三营,驻在外围),使十人死亡,二十八人受伤,其中包括这个连的连长。我们不得不把这个连撤回基地去。基地的补给更加困难了。美国佬的十句诺言,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只能兑现一、两句。各个营都给我来电话说:
    ‘你们尽开空头支票,老是坐在上头’。我回答说:‘我向上级提出了要求,但上级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我对师部说:‘你们抛弃我们,让我们死在这里吗?’士兵们在接受命令前往下寮的时候就已经感到厌倦了。现在他们的精神非常紧张,很苦,斗志更加低落了。由于害怕遭到炮击,他们都躲在地洞里,不敢出来。”
    裴文珠说:“革命(军队)的炮火整天都打得很猛,一分钟也没有停过。解放军炮兵弹无虚发,准确得很。我亲眼看见一颗炮弹落在掩蔽部里,把空军联络官打死了。另一颗打中一门一○五毫米大炮,三个兵当场被打死。”
    阮文寿接着说:“二月二十五日上午,侦察机看不出什么可疑现象。到下午两点半、三点友右,驻在基地南面的第三十一连报告,他们发现了解放军的坦克。我向上级要求派来一架OV—10型飞机侦察侦察,但没有派来。接着,北面也报告说有坦克进攻。解放军的猛烈炮击使我们的无线电话全坏了。我不能再跟炮兵和空军联系了。解放军很快、很猛地向我们基地前进。驻在外围的士兵全部逃跑。我知道自己失利,阵容大乱了。我只能听到陈文德少校的声音:‘阿发这家伙跑了!副旅长也跑了!’我再也不能发号施令了。美国飞机大炮又向我们高地轰击,我们更加混乱了。我连忙跑到基地南面第三营营长的掩蔽部去。接着又有一些军官躲到这掩蔽部来。这时候,一梭子弹把掩蔽部门口的几个人撂倒了,接着又有一颗手榴弹扔进来。我听到招降的声音,便举手待擒。我被带去见站在我们炮兵队那里的解放军指挥官。我们遭到这样悲惨结局是必然的”。
    记者问:“为什么是必然的?你们预先知道了吗?”
    他接着说:“我们早就料到了。我在军队师部同上级开会时,他们很主观。他们说向下寮和我们驻扎的地区行军,只遇到不属于专门战斗成分的对方。我不相信,我的下级也不相信。他们说‘蓝山七一九’军事行动的目的是占领车邦。我不相信,我的下级也不相信。到了这个地方,我知道不能久留,留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我经历多,我知道。我在溪山打过仗。美国海军陆战队有那么多的装备,还要从溪山逃跑。我们的军队无法呆在这里。我们的老兵死光了,只剩下新兵;伞兵虽比海军陆战队有纪律,但也无法对付解放军。在军事行动的最初几天里,我的旅就有三百多名士兵开小差。我的士兵没有一个想打仗作无谓的牺牲。增援的一七五毫米大炮也只是毫无目标地轰击。至于我们的M—113型装甲车和M—41型坦克,一碰上革命军队的反坦克炮弹就被打穿并起火燃烧,因此他们很怕。最近,在一次机械化行军中,有时他们一天只能走八百米。我认为,越深入老挝领土,接济就越远、越困难,越深入就越无法解决,越失败。越增派军队就越深陷泥潭,因为接济困难。”
    斐文珠也招认了这一事实,他说:“当师长余国栋中将发出行军指示之后,副旅长范喜梅中校和第三营营长黎文发中校对我说:‘到那里去是危险的,搞不好就要丢脑袋’。我十分担心,但不敢对谁说。果然不出所料,我从来也没有同如此强大的解放军战斗过,他们的炮兵、防空部队和坦克兵都是强大的。我们的损失从来也没有象这一次这么严重。”
    阮文寿接着说:“西贡军队的任何行动都是按照美国和艾布拉姆斯的命令。这次,美国强迫我们到这儿来为它的利己利益服务。大部分士兵知道美国正把他们推入死地,他们不喜欢美国军队。”
    当记者问老挝人民解放军对待俘虏的态度时,阮文寿清楚地说:“解放军对我们真好。我们被捕之后,解放军给我们东西吃。一名解放军对我说:‘多吃点才有力气走路’。”
    陈文德接着说:“如果我没有足够东西吃,就没有力气走这几天路了。现在我坚信自己能够活下来了。’’
    阮文寿也和被捕的西贡伪军第三伞兵旅的校级、尉级军官和士兵以及其他许多兵种官兵一样,已经认清了它们的美国主子的凶恶和卑鄙面目。他们开始看到了正义和英雄的老挝人民解放军的必胜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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