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11月20日参考消息 第3版

    【美新处克利夫兰18日电】下面是国务卿杜勒斯准备今晚在这里在教会全国委员会发表的演说:
    我能再次参加美国基督教会全国委员会组织的研究世界秩序的一次会议,感到非常愉快。我清楚地记得以前的几次世界秩序研究会议。我特别记得1942年在俄亥俄州特拉华所举行的那次研究会议。它通过了关于指导原则的权威性声明,这个声明导致了六个和平支柱的形成。
    我向你们保证,艾森豪威尔总统和他的国务卿接受这一点,即正象在第一个指导原则中所说的,“有一个道义秩序,它是根本的和永存的,它是同人的团体生活和人类社会的秩序有关的。”
    美国的外交政策的基础是这样两个命提:我们要使我们自己得到和平、自由和幸福;除非其他国家也得到和平、自由和幸福,否则我们不能肯定得到这些东西。
    任何政府若不接受相互依靠的概念,它就无法尽它对自己人民的责任。
    我要追溯一下1941年对公正和持久和平委员会提出的一项题为“长期和平目标”的报告。这个报告敦促世界各国团结起来,“接受‘各国互相依靠现在已经取代独立’这一原则”。这项原则正在获得越来越多的国家的承认和应用。因此,一个政府为本国利益服务这种通常的要求,在目前条件下,必须包括对世界性事务的关心。
    我们国家目标的实现,要求我们对于我们生活在其中的世界的问题,有洞察它们的目光,有理解它们的心胸和解决它们的智慧。
    这些指导原则和六个和平支柱都强调说明有必要使世界秩序适应变化。据说,世界是“有生命的,因而是不断变化的”,因此企图冻结任何社会秩序的尝试“到头来必然会危害人类的和平”。
    变化问题是这次会议要讨论的首要问题,因此如果我来谈谈一个国务卿是怎样看待变化这个问题的,那也许是有好处的。
    让我首先说明促进变化的力量非常明显的六个方面。一、发生了从殖民主义变为独立的变化。在过去十五年内,二十一个国家的七亿人民赢得了政治独立。这种趋势将会继续下去,并且会带来许多新问题,因为给予政治独立并不是结束,而是开端。它产生了新的责任、新的希望和新的危险。二、在过去是一片冻土、人们无法到达的广大地区发生了变化。北极和南极加入了我们的有生命的世界。三、自然力量的世界发生了变化。原子的分裂显示了新的力量来源,这种力量是如此强大,如此无处不在,因而意味着一场新的工业革命。这个新的力量也改变了战争的性质,而且如果原子战争不首先毁灭我们,它也将改变和平的性质。四、我们头上的天穹也发生了变化。以前对人类来说,“天空是不可逾越的。”现在科学正在开辟外层空间。五、国际社会内部也发生了变化。自称在一切世界性组织中最富有“国际主义”色彩的国际共产主义,企图用控制一切国家的政府的办法来统一和协调这个世界。在一个世代内,它控制了共有大约九亿人口(约占世界人口三分之一)的十六个独立国家的全部或大部分。它在大部分非共产党国家里面都有一个有力的颠复和宣传机构。它正在竭力想把世界统一在它的统治之下。在非共产党国家内部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它们的人民珍视同共产党统治不相容的宝贵的东西。它们在共同的危险面前趋向于团结一致,它是世界事务中的一支空前未有的凝聚力量。六、所有这一切都要求世界社会从一个无政府的社会发展到一个有秩序的社会,以确保各种竞争性的努力将通过和平手段来进行,而不会引起一场可能会把我们大家都毁灭掉的战争。
    我们确实生活在一个形势发生变动的真正旋风里。
    我们国家对于这种变动的挑战的答复,不应当仅仅是对共产帝国主义的推进的一种防御性的反应。应当把这种不可避免的变化当作一个可以使世界成为一个更加密切地符合基督教理想的世界的机会。让我来谈谈,我们怎样能够使它变成这个样子。
    美国支持一切希望取得政治独立和能够承担它的责任的人民的政治独立。我们鼓励过目前这种演变,而且我们为它欢欣鼓舞。
    但是我们必须认识到,在目前的情况下,新成立的国家面临着一个极其巨大的任务。国际共产主义已经把它们确定为特别的牺牲品。这是列宁所单明的经典的共产主义理论:共产主义在最初应当鼓励“民族主义”,以便打断殖民地区和殖民国家之间的连系。然后共产主义应当插手进去把新独立的民族“并入”共产主义集团。
    今天,国际共产主义大力执行这种战略。它设法歪曲民族主义使它成为极端的东西,并且毒化新独立的国家和西方之间的关系。同时它设法颠复和夺取新成立的而且必然是没有经验的政府。
    有这样一个巨大的危险,就是新得到的独立可能只不过成为殖民主义统治和国际共产主义的严酷的独裁统治之间的一个短暂的插曲。
    但是,我们决不可由于这种危险而放弃我们对于各国人民自治的权利和能力的基本信心。现在所需要的是加强这种信心,并且决心帮助新国家在自由中解决它们的问题,从而维护它们新得到的独立。
    但是,由于任务巨大,也需要政府采取行动。因此,在新独立国家和其他不发达国家这两方面,我国政府都应当进行帮助。我们现在设法用许多方式来这样做。
    我们鼓励教育上的交流和“领导人”的访问,我们正在拟订巨大的国际卫生计划,我们通过双边办法和通过联合国提供技术援助,以使其他国家学会如何设法使自己改善生活和巩固独立。我们送出我们大量的剩余农产品以满足国外饥饿的人民的需要。我们提供经济发展的资金。可以大量供应的私人资本不可避免地起着主要的作用。政府的资金和保证的数目是有限的。但是这些资金和保证是这项工作中重要的一部分。
    扩大贸易对于所有国家的福利甚至比援助更加是不可缺少的。我们的政府在某些方面保护它的劳工和工业。但是它的确设法通过互惠贸易计划来提供同美国贸易的稳定条件。并且我们设法帮助减少原料价格的波动。今年国会把贸易协定计划延长了四年。这是一个空前长的延长期限。
    那些新的、不那么发达的国家是永远受到国际共产主义的引诱的。但是它们的领袖们并不是看不到在共产党的“援助”的建议里所包含的对它们的独立的威胁。他们指望美国,把美国看做一个能同它们保持一种能够增进而不是削弱它们的持久独立的关系的国家。我们必须证明是不辜负他们的信任的。
    在苏联内部,共产主义的统治正在产生一个工业上和科学上现代化和强大的国家。这本身并没有为美国造成什么问题,我们国家跟作为一个国家的苏联并没有什么争执。但是美国的确认识到,苏联日益增长的军事和经济力量,是国际共产主义能够控制在它选择的时间来达到它的扩张目的的东西。
    我们反对国际共产主义,因为它的教义和行径同我们的信仰的原则是不可调和的。
    我们的信仰是,每个人的生命和命运都来自上帝,因此具有精神的性质和个人的尊严。因此我们必须反对把个人仅仅当作是一个有生命的物质,被用来促使根据唯物主义的原则组织世界。
    有些人似乎认为,由于国际共产主义是一个强大和顽固的力量,我们应当对它让步。
    根据下面的理论行事是最为危险的:如果敌对的和邪恶的力量不愿意改变,那么总是应该由我们改变来迁就它。
    共产主义是顽固地坚持错误;让我们坚定不移地维护真理。
    进行改变的能力是不可或缺的。同样不可或缺的是坚持好的东西的能力。
    因此,在我们殷法使我们的政策适应于发生变化的必然性的同时,我们反对变化的那些违背道德律中的持久原则的方面。
    但是,让我们使我们的反对不要成为仅仅是无益的否定,而要成为一种积极的替代办法。
    有着铁的纪律、唯物主义的生产以及坚硬和发光的外表的独裁国家,看来总是比民主国家优越,因为民主国家向全世界宣扬它们的分歧,而且往往看来即将陷于分裂。
    事实是,独裁国家永远要比它们的表面现象软弱,而自由国家则往往要比它们的外表强大。
    国际共产主义在它的单一的、独裁的、纪律严格的制度中有着许多有力的因素。但是,它也有着许多重要的弱点,面临着许多困境。对于共产主义来说,除了它也必然要变化之外,没有什么“必不可免的”东西。使它发生变化的力量已经在发挥作用,而且已经可以看出来。例如:
    (1)苏联政府越来越多地教育它的人民,特别是在科学和科学的应用方面。它之所以这们作,因为它想要在这方面称霸。(2)也有一种日益增长的要求增加个人安全的压力。斯大林的野蛮的警察国家的办法已经有所缓和。(3)在苏联统治下的各族人民越来越要求获得更多的消费品,获得他们劳动的更多果实。(4)在东欧的卫星国家中,像在东柏林、东德、波兰和匈牙利所发生的事件表明,即使大规模的和不断的压力也扑灭不了民族主义和个人主义。(5)苏联的采取暴力威胁的外交政策在自由世界的力量和团结的面前已不再能获得结果。因此,苏联统治者采取了他们声称是友好政策的那种政策,在这种政策中,他们的掠夺目的不那么显著了。他们由于这样作而在受人尊敬这一方面得到一些好处。这种趋势我们是欢迎和鼓励的。(6)共产主义统治的基本弱点的一个明显的表现在于这个事实:当人们有机会进入或者离开一个共产党地区的时候,人们总是离开。
    我们不断认真地致力于谋求和平的工作,因为我们认识到,我们所指出的紧张局势使和平岌岌可危。
    我们认为,如果奉行一种迁就侵略者的政策,或者一遇到武力威胁就退却,就不能使和平成为正义的或持久的。由于道义上的以及实际的理由,美国有责任恪守一些规定得很明确的基本原则。
    联合国宪章表达了和平可以赖以为基础的健全的原则。
    根据联合国宪章,联合国会员国保证不对任何国家的领土完整或政治独立以武力相威胁或使用武力,也不采取与联合国宗旨不相符合的任何其他方式。美国一贯支持这项原则,即使这样作冒着发生战争或是疏远朋友的危险时也是如此。用于希腊和土耳其的杜鲁门主义;柏林空运;朝鲜战争;苏伊士危机;关于中东的艾森豪威尔主义;对黎巴嫩的支持;反对共产党在台湾(福摩萨)地区实行武装侵略的态度——所有这一切都证明了美国忠于不得使用武力来进行扩张或是解决争端的原则。
    我们不能确信,不论放弃使用武力或是正义和国际法都已经达到了作为世界秩序支柱的恰当的地位。
    国际共产党人并不具有宪章关于不使用武力方面的或是对于正义和国际法的概念。共产党人否认有一种在我们的字义中叫做“正义”的东西。苏联和中国共产党人一再地运用武力来达到它们的目的。
    在安全理事会中,苏联使用了八十五次否决权来阻挠多数国家对世界安全问题的意愿。因此我们不能单靠联合国来保卫和平,我们必须采取而且确实采取进行集体自卫的其他行动。
    美国以巨大的费用保持一个强大的军事机构,我们这样作丝毫不是出于竞争的意愿要在任何地方胜过那些从庞大军力为荣的国家。我们这样作是出于对有效地保卫和平必须赖以为基础的
    那些原则的关心。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拥有强大军事力量的国家,是这样地使这支力量致力于保护一切拥有自由而又要保持自由的人的。这里,美国在世界秩序方面也是先驱。
    在所有这一切中,我们并不排斥这样一个可能性:在有相互利害关系的方面同中苏统治者达成协议以加强世界秩序。
    我们现在正在谈判结束福摩萨地区的敌对行动。我们设法使双方宣布不依靠武力来达到政治目的。自由中国的
    政府已经表示愿意加以考虑。到现在为止,中国共产党人拒绝这个概念。可是,我们将继续进行我们的努力。
    我已经设法向你们简单说明了你们的政府为了不断变化着的世界的挑战而采取的某些政策。我在最后愿意强调我们的政策对个人的依靠。在我们的形式的社会下,发挥决定性作用的是个人而不是政府。
    今天当专制政体重又抬头的时候,我们的社会就受到密切注视。许多人发现我们无所作为。
    在信念方面,我们似乎没有能力为我们的时代形成一种具有一种深刻的令人信服的力量和强烈的吸引力的基本哲学。在工作方面,我们似乎在把自由作为一种道德上放纵的机会,而我们的生产力量常常看来是用在无聊的事情上面而不是用来满足人类的重大需要。
    在某些方面,我们似乎同共产党人一样地是唯物主义的,但是却没有他们的配合着的哲学和效率。
    当然,在我们关心“变化”的时候,我们决不能忽视改变我们自己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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