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8月19日参考消息 第4版

    【本刊讯】“华盛顿邮报”7月16日以“今天的冷战”为标题刊载了李普曼写的一篇文章,评论苏共中央6月全会决议。文章说:
    苏联的经济已经发展到十分庞大和十分复杂的程度,若没有正常的经济刺激是无法管理的,由高度集中的寡头政治主要依靠秘密警察来监督是不行的。随着中国的力量增长,欧洲卫星国家的民族主义的增长,共产党世界不能再像斯大林时代那样由莫斯科的敕令予以掌握。
    赫鲁晓夫在斯大林主义时兴的时候曾是一个有本事的斯大林主义者,他不是一个了不起的理论家,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实行家。他之所以反对斯大林主义,是因为他是对俄国的现实情况感觉很敏锐的老练的政治家,他知道斯大林主义要行不通了。他的改革的目的是使共产党制度起作用,巩固俄国的政权,巩固同中国和同卫星国家的联盟。
    华盛顿高级人士有一种主观愿望,认为我们已经亲眼看到共产党制度在开始崩溃。依我看来,没有公开的证据支持这种见解,即使碰巧事实证明苏联的一些国内和对外问题不能解决,现在做这样的推测,仍是极大的错误。如果我们做相反的推测,认为赫鲁晓夫的改革看来会使俄国和俄国的联盟体系更加强大,我们似乎不会使自己迷失方向。
    没有迹象表明,内部问题十分严重,以致俄国统治阶级将不顾一切,可能使用暴力。也没有迹象表明,政府由于内部的弱点,将在德国、朝鲜、台湾、中东或裁军问题上对西方大大让步。
    相反地,由于朱可夫元帅和军队起着更大的作用,我们与之打交道的将是这样一个政府,预料这个政府由于军事上的原因和对整个国家的考虑可能坚决反对作任何战略上的退却。我们必须记住,虽然把俄国的势力范围推进到铁幕边缘上的是共产党人,而这个边缘一世纪多以来一直是俄罗斯帝国战略的目标,或者让我们说,是俄罗斯帝国战略的美梦。
    我们必须假定俄国将不会做大的退却,例如说,不会采取任何行动,把整个德国带到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范围内,或者把波兰拉出朱可夫元帅所管辖的军事体系之外。那末会前进吗?一个现代化的共产党政权会设法扩张,吞并西德、南朝鲜、台湾、南越,或者例如说在叙利亚或埃及进行实际的布置吗?
    对于这些重大的问题不能作肯定的答复。我们不是在谈必然性,而是在谈或然性。
    依我看来,可能最正确的回答是,俄国和中国将采取除了公开的、有组织的军事行动之外的一切办法进行扩张。由于目前在核武器的力量方面差不多势均力敌,能够使俄国或美国卷进去的任何有组织的战争对我们双方都非常可能是一个无可估量的危险。因此,不大可能再会有像朝鲜战争那样有限度的战争。因为,即使不使用最大的武器,但是会使用的武器将不但按旧标准来说是很巨大的,而且提高赌注的趋势大概会是不可抗拒的。
    我们有理由认为,威慑战略能够防止超过宣传、起义、颠复、渗透和阴谋的程度的战争。考虑到在过去几个月中国务院在约旦和中东其他地方非常出色的成就,我们不再有理由认为在一场冷战中我们是绝望地处于失败的地位。


    【本刊讯】“读卖新闻”8月9日以“岸信介出国访问的外交成果是什么?”为题,发表了一篇社论,全文如下:
    岸信介首相8日接见内阁记者团,就外交和内政上的重要问题,答复了记者们的询问,表明了他的见解。在这以前,31日和1日这两天,他在参众两院外务委员会会议上,主要地答复了关于遍访东南亚国家和美国的问题报告了出国经过,因此,通过答问和报告,虽然是曲折地,国民已经能够了解岸信介的外交活动全貌。
    记者团提问题似乎集中在对共产党中国问题和对美问题上面,这是不言而喻的。用不着说,日本恢复日苏邦交和加入联合国以后的外交工作焦点,一个是集中在包括对共产党中国问题在内的对亚洲的外交上面,另一个集中在“在新的基础上”重新调整日美关系上面。事实上也是如此,首相回国后采取的第一个措施就是放宽对共产党中国的出口限制,第二个措施是成立日美安全委员会。乍一看来,岸信介首相遍访东南亚国家和美国之行,仿佛已经开花结果了。但是,尽管如此,为什么国民对岸信介的外交活动、对继承岸信介的藤山的外交活动不能怀着满腔的信任呢?这是因为虽然形式上看来是结了果实,但是实际上却发生了取消这个果实的事实,或者有些事情须待日后才能作出评价,不能骤然决定熟是熟非。
    其表现之一是以共产党中国总理周恩来批评岸信介首相为开端的共产党中国对日态度的硬化。这和岸信介首相遍访东南亚国家的后一时期和访问美国期间对共产党中国所采取的“非友好的”言行有关。如岸信介首相所说,日本是自由国家的一员,基本政策是以联合国为核心,同自由主义国家实行合作,当然不会采取中立主义和容共政策。不过,如果在国外过度强调这一点,着重谈论国际共产主义的威胁,不管情况如何,会给人一个既排斥同中立主义国家合作、也排斥同共产党国家共处的印象,引起误解。岸信介首相的言行不单在共产党中国,就是在印度尼西亚和缅甸,风评似乎也不好。说老实话,岸信介首相的言行给了这些国家一个印象:日本要复活在亚洲国家最不得人心的向美国一边倒的外交。也许日苏恢复邦交和岸信介首相本人遍访东南亚国家所取得的难得的效果,也因之而减少一半。
    事实胜于雄辩,尽管已经放宽了悬而未决的对共产党中国的贸易限制,日中贸易前途依然不容乐观。当然,包括共产党中国在内的共产党国家,即便是做生意,也是八分政治两分经济,所以用不着对共产党中国的一举一动吵嚷不休。同时有人说什么经济外交,但是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没有政治外交相随的经济外交,是不能存在的。特别是日本对共产党中国的关系,目前除通过贸易联系外,没有别的途径,所以促进贸易本身就含有许多政治因素。只是岸信介访问美国后获得的唯一礼物——放宽对共产党中国的禁运限制,就这样碰上了新的障碍,至于另一个成果——日美安全委员会,假如象传说那样,美国态度消极的话,那么自称“年轻和健康”的岸信介的出国访问活动,也产生了有重新加以研讨的必要。
    这是因为据说尼赫鲁总理订于10月从印度来日本,11月岸信介首相将再度访问东南亚、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访问外国的外交活动还拖着一条尾巴。难道在东南亚再来宣扬一次亚洲友好亲善,在南太平洋谈论排斥中立主义和反共吗?隔着太平洋,彼岸和此岸观点各不相同,立场互异,所以日本的应酬也不能不犯错误,若果如此,倒也罢了,可是这样做,岂不太不识趣了吗?首相在参众两院外务委员会会议上接见记者团时所作的答复也是十足的例行公事作风,他轻易地断定来自国外的批评,不是出于误解,就是别有用心,非此即彼。果真是这样吗?就算是出于误解或别有用心罢,我们还是希望,进而多加考虑,不要撒下误解的种子,并且要有更高超的见解。


    【美联社北平15日电】(记者:戴维·霍桑)(美联社编者按:美国国务院仍然禁止美国记者前往红色中国,可是伦敦“泰晤士报”的一个英籍记者戴维·霍桑现在正在这个共产党国家进行游历,他已经专给美联社写了一些他的观感。)
    在中国旅行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当你是中国人想要感动的人,如像一个外国记者的时候。
    你一从香港跨过边界,你就受到中国国际旅行社的照顾。不管你在中国走到那里,国际旅行社都充作你的守护神。他们给你买饭,送你上火车,把你的行李送到车上,付钱给脚夫,交给你车票,帮助你办理关税手续,用你自己的本国语言同你进行出色的交谈——当然你要为此付钱的,可是费用是公道的。
    国际旅行社的译员是中国政府雇用的青年人,他们都在大学里学习了三四年马克思列宁主义和英语或其他语言。他们在思想意识方面很好地武装起来,因而无须担心他们将会受到任何资产阶级思想的腐蚀。
    在这些漂亮的小伙子的照顾下,人们什么也不必管,只要不可避免地合着列车广播台的中国音乐的节拍,在火车驶行在中国的乡下时斜靠在自己舒适的坐位上就行了。
    中国火车窗户的设计看来是要防止旅客从窗户中看出去。这个目的是达到了,因为他们正好在人的眼睛的水平线上在窗户上横放了一大块完全不透明的木板。为了要观察乡村的景象,人们必须像长颈鹿那样伸着脖子,或者把腰弯得很厉害。
    当火车一连几小时轧轧地在这个广大的国家通过的时候,人们能够看到什么呢?通过车厢上的窗户,中国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首先,中国是无比美丽的。尽管我是这样经常地被告诉过,它的美丽仍然使我感到惊奇。中国南部是一块奇异的土地,它的美丽使人念念不忘。它由圆形小山之间的极多梯形稻田构成。整个国家好像用一把巨人的调色刀切成的一系列令人惊讶的几何学上的地区——正方形、三角形、半圆形,长方形和梯形。每一种都是一小块土地,上面种着稻禾。
    这些山之间的每一块地方都已耕过,并且下了种。由于几世纪以来的劳动,整个土地已经开垦并且留下了开垦的痕迹。
    人们告诉我说,最近广东省的洪水已经影响了稻子的收成,但是对于稻子的收成危害还不严重。从车窗中看,庄稼看来还很小,但是在大部分地方看来长得茁壮。
    当你旅行时,看不到什么明显的标记,说明中国是一个共产党统治下的国家。车站上的红星,偶而一张毛泽东的肖像,电台上有好一席官方的讲话。否则的话,一切看来都很像是你在其他任何国家内旅行时所看到的一样。
    共产党中国最奇妙的方面之一是爱好清洁的热情。在每一个车站上,餐室的侍从都戴着白的充满了薄荷脑的口罩,而且在旅程的一切地方都有另外一些人也同样是这样做。这种做法并不是义务性的,但是,由于展开了关于他们不断地接触的空气中的细菌的数量的宣传运动,许多人都已经自觉地这样做了。
    有时候这都变成一种狂痴了。在一次历时三天的旅行过程中,一小时里我们有好几次在铁路服务员擦地的时候被迫把我们的脚从车座的地板上抬起来。不管你朝那里看,人们似乎都在揩擦和洗刷。
    即使如此,看来,随地吐痰,——这一直是这个民族明显的特点——在共产主义下几乎依然如故。
    在辽阔的黄河平原上,甚至更北,小麦和高粱——一种中国的玉米——代替了稻子,而成了主要作物。牛和驴子,偶然是马,代替了水牛。耕作在性质上几乎与欧洲是一样的。看来,这是使用拖拉机的理想的地方。但是,在整个旅行过程中,我从未见到过一台拖拉机。也没有见到过一部比手推车更复杂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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