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沪02民终1877号
裁判日期: 2017-04-07
公开日期: 2018-09-28
案件名称
夏国伟与邵国萍、姜锦弟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法院
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
所属地区
上海市
案件类型
民事案件
审理程序
二审
当事人
夏国伟,邵国萍,姜锦弟
案由
合同纠纷
法律依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
全文
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民 事 判 决 书（2017）沪02民终1877号上诉人(原审被告)：夏国伟，男，1945年12月8日出生，汉族，住上海市虹口区。委托诉讼代理人：ＸＸ忠，上海市华联律师事务所律师。被上诉人(原审原告)：邵国萍，女，1960年7月12日出生，汉族，住上海市虹口区。被上诉人(原审原告)：姜锦弟，男，1955年7月3日出生，汉族，住浙江省温州市。上诉人夏国伟因与被上诉人邵国萍、被上诉人姜锦弟合同纠纷一案，不服上海市虹口区人民法院(2016)沪0109民初15130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7年2月27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夏国伟上诉请求：撤销一审判决，改判驳回邵国萍的诉讼请求。事实和理由：邵国萍于本案一审中提交的《宝石楼酒店之承包经营协议》(以下简称“《承包经营协议》”)复印件与姜锦弟于(2002)虹民二(商)初字第88号案件中提交的《承包经营协议》不一致，系伪造的虚假证据。邵国萍与姜锦弟签订的《合伙协议》因上海市虹口区宝石楼酒楼(以下简称“宝石楼酒楼”)未按约变更登记为合伙企业而未生效。宝石楼酒楼至今仍登记为家庭经营个体工商户。从案外人王德静处受让宝石楼酒楼时是由夏国伟出资，房屋资产是其与姜锦弟共同投资差价置换，邵国萍并未投资，只是以同意复婚为由骗取公房租赁权和宝石楼酒楼的挂名出资资格，故邵国萍不具有发包人的权利及向夏国伟收取承包费。一审法院在作出由简易程序变更为普通程序审理的民事裁定书中直接将姜锦弟列为本案共同原告违反法定程序。邵国萍辩称，1、姜锦弟以宝石楼酒楼名义与夏国伟签订于2000年的《承包经营协议》真实，因双方所涉诉讼较多，现已无法说明其于本案一审中提交的协议复印件来源，但已在一审中从(2002)虹民二(商)初字第88号案件调取《承包经营协议》，且夏国伟对该协议真实性认可。故不认可夏国伟的上诉观点。2、另案(2015)虹民三(民)初字第596号案件的一审判决已经确认合伙主体是邵国萍和姜锦弟，夏国伟不是合伙人，该案二审生效判决也驳回了夏国伟的上诉主张，故夏国伟仅是承包人身份。3、一审可能出于谨慎起见，依据姜锦弟与夏国伟签订的承包协议，故将其列为原告，一审程序并不违法。姜锦弟未作答辩。邵国萍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判令夏国伟支付其承包款22.5万元(币种为人民币，以下同)。一审法院认定事实：2000年1月27日，案外人原宝石楼酒楼业主王德静与邵国萍、姜锦弟签订《债务及宝石楼酒店之产业转让协议》及附件，约定王德静将其名下的宝石楼酒楼的全部产业作价933万元自2000年2月1日起转让给邵国萍与姜锦弟，王德静在经营过程中所欠债务933万元由邵国萍与姜锦弟负责偿还；邵国萍与姜锦弟取得的权利与义务包括：宝石楼酒楼的经营权，经营场地的房屋及其使用权(本市乍浦路XXX号、XXX号及XXX弄X号)，宝石楼酒楼现有一切经营设施、器具，附件中王德静在经营宝石楼酒楼期间所欠债务及利息，还约定双方另行签订《房屋使用权转让协议》对涉及的房屋及其使用权的转让进行约定，双方在协议签订后10日内至工商管理部门办理宝石楼酒楼营业执照变更事宜等。同日，王德静与邵国萍、姜锦弟再签订《房屋使用权转让协议》，约定在该协议签订之日起10日内，由王德静将本市乍浦路XXX号、XXX号、XXX弄X号房屋使用权过户给邵国萍及姜锦弟。同日，邵国萍与姜锦弟再签订《合伙协议》，约定在双方与原宝石楼酒楼业主签订的《债务及宝石楼酒店之产业转让协议》生效后合伙出资经营宝石楼酒楼，双方各出资200万元，共同出资、合伙经营、共享利益、共担风险，双方对合伙利润各享50%权益，承担50%责任，酒楼名下的房屋使用权(上海市乍浦路XXX号、XXX号、XXX弄X号)由王德静过户给邵国萍。嗣后，邵国萍于2000年2月1日通过置换取得上述房屋承租权并登记为租赁人。一审另查明，2000年6月1日，姜锦弟代宝石楼酒楼与夏国伟签订《承包经营协议》，约定“将宝石楼酒楼发包给合伙一方夏国伟经营管理”，承包期自协议签订之日起三年，承包方式为上缴利润递增包干，第一年上缴利润60万元，第二年上缴利润80万元，第三年上缴利润100万元，上缴利润时间为承包年度最后一天，承包人经营酒店所得利润达不到上述包干额的，由承包人承担不足部分，超过的部分归承包人所有;未参与承包的合伙人应负责保证宝石楼酒楼每月5万元的营业额，未完成营业额的，就不足部分承担30%的违约责任，超过营业额的，就超过部分奖励15%，于每年分配利润时结算等。2001年3月16日，夏国伟代邵国萍与姜锦弟签订《解除合伙协议》，约定邵国萍与姜锦弟于2000年1月27日签订的合伙协议即日起终止，邵国萍退出合伙，其在合伙中享有的财产份额和全部权益，折合债权90万元转让给姜锦弟，宝石楼酒楼及全部合伙财产和债务由姜锦弟接受，协议签订之日起十日内，宝石楼酒楼经营场地的房屋使用权由邵国萍过户给姜锦弟或其指定的人员，履行完过户手续后，姜锦弟支付邵国萍50万元，同年6月15日支付20万元，同年11月15日支付20万元；另约定，该协议签订后，《合伙协议》及《承包经营协议》终止。一审再查明，2002年，姜锦弟与邵国萍、夏国伟因履行《解除合伙协议》产生纠纷，姜锦弟诉至一审法院要求履行该协议内容，一审法院于2002年12月23日作出(2002)虹民二(商)初字第88号民事判决，因姜锦弟不服提起上诉，本院于2003年4月9日作出(2003)沪二中民三(商)终字第74号民事判决，之后，姜锦弟向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再审并经提审，于2006年6月12日作出(2006)沪高民二(商)再终字第4号民事裁定，撤销一、二审判决，发回一审法院重审，一审法院于2008年8月1日作出(2006)虹民二(商)重字第3号民事判决，认为夏国伟仅是酒楼的承包人非合伙人，无权代邵国萍签订《解除合伙协议》，故判决确认姜锦弟与夏国伟于2001年3月16日签订的《解除合伙协议》无效，夏国伟返还已收取姜锦弟的50万元，该判决已生效。2015年7月，夏国伟与邵国萍因借款合同纠纷诉至法院，夏国伟要求邵国萍返还其代为向案外人印志勇归还的120万元借款并计算利息，一审法院于2016年1月7日作出(2015)虹民一(民)初字第3823号民事判决，确认夏国伟代为清偿20万元借款的事实成立，邵国萍返还夏国伟钱款20万元，并释明对于邵国萍关于夏国伟欠其饭店承包款故由夏国伟代其向案外人归还20万元借款的意见因与债务清偿属不同法律关系，邵国萍可另循法律途径解决，故邵国萍诉至一审法院，提起本案诉讼。一审又查明，邵国萍与夏国伟原系夫妻，双方于1995年3月12日经一审法院调解解除婚姻关系；宝石楼酒楼为个体工商户，工商登记情况为2000年10月12日邵国萍登记为经营者，同年12月4日，经营者变更为夏国伟，2003年7月28日，经营者又变更为邵国萍。一审法院认为，涉案《承包经营协议》虽然是姜锦弟代宝石楼酒楼与夏国伟签订，但邵国萍对此予以确认，并未提出任何异议，故一审法院确定《承包经营协议》合法有效，合同当事人均应按照约定履行合同义务。由于夏国伟是宝石楼酒楼的承包人，其应当按照合同约定承担支付承包款的义务，虽然协议中对于承包款的表述为“利润”，但从协议的整体意思表述及当事人的庭审陈述来看，均确认该“利润”的性质为承包款，一审法院对此予以确认。现夏国伟确认其未支付承包期间的承包款，当事人各方亦确认夏国伟的承包期间自2000年6月至2001年2月，故结合第一年承包款为60万元的约定，夏国伟应当支付的承包款为45万元。对于本案原告的主体身份，虽然《承包经营协议》签订之时宝石楼酒楼登记的经营者并非邵国萍，但从《债务及宝石楼酒店之产业转让协议》、《房屋使用权转让协议》、《合伙协议》来看，邵国萍、姜锦弟于2000年2月1日起即取得宝石楼酒楼的实际经营权、所在房屋承租权并合伙经营宝石楼酒楼，故与夏国伟签订承包协议时，发包方为邵国萍与姜锦弟，邵国萍亦于承包协议履行期间登记为宝石楼酒楼的经营者，且未损害夏国伟的诉讼权益，夏国伟对此予以认可，因此本案以邵国萍与姜锦弟作为原告提起诉讼于法不悖。由于邵国萍与姜锦弟在合伙关系中对宝石楼酒楼各半享有权利、承担义务，故夏国伟应当向邵国萍与姜锦弟各支付承包款22.5万元，对此邵国萍与姜锦弟亦予以确认，而本案中，姜锦弟放弃向夏国伟主张该权利，是对自身权利的放弃，不损害他人利益，亦不违反法律规定，故一审法院予以确认。对于夏国伟认为其与姜锦弟是宝石楼酒楼合伙人，而邵国萍非合伙人的意见，从《债务及宝石楼酒店之产业转让协议》、《房屋使用权转让协议》、《合伙协议》均无法看出夏国伟的合伙人身份，相反上述协议中均明确了邵国萍的合伙人身份，夏国伟仅以《承包经营协议》中所载明的其是合伙人的表述不能对抗其他协议的约定，且(2006)虹民二(商)重字第3号民事判决书亦确认夏国伟仅是宝石楼酒楼的承包人而非经营该酒楼的合伙人，故一审法院对夏国伟认为其是经营宝石楼酒楼的合伙人而邵国萍不是合伙人的意见不予采纳。此外，对于夏国伟认为《承包经营协议》中约定“未参与承包的合伙人”应当每月消费5万元，否则不支付承包款的意见，从协议的意思表示及当事人庭审陈述来看，均确认该“未参与承包的合伙人”为姜锦弟，但无论“未参与承包的合伙人”是否为姜锦弟或邵国萍与姜锦弟，该协议已就未足额消费的后果进行了约定，即未足额消费方就不足部分承担30%的违约责任，超过部分奖励15%，并未约定该消费行为是夏国伟支付承包款的前提条件，且姜锦弟亦表示若未足额消费可以其应当收取的承包款折抵，故对夏国伟就此不支付承包款的意见不予采纳。若夏国伟认为其相关权益受到损害，可依法另行主张。一审判决，夏国伟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邵国萍承包款22.5万元。负有金钱给付义务的当事人如果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一审案件受理费4,675元，由夏国伟负担。本院经审理查明，一审查明事实属实，本院予以确认。本院另查明：1、邵国萍在本案一审中提交的《承包经营协议》复印件与(2002)虹民二(商)初字第88号一案中姜锦弟作为证据提交的《承包经营协议》虽内容相同，但签名、宝石楼酒楼公章盖章位置不一致。邵国萍现无法说明其提交的协议复印件来源。夏国伟对从另案调取的《承包经营协议》真实性予以确认。2、一审法院在2016年8月8日证据交换笔录最后告知邵国萍和夏国伟，还需要追加姜锦弟为本案第三人参加诉讼，后一审法院在2016年8月9日作出的本案转为普通程序的民事裁定书中将姜锦弟列为共同原告。二审中，夏国伟提供二份新的证据材料，1、邵国萍在(2002)虹民二(商)初字第88号一案中的答辩陈述意见，拟证明邵国萍确定其与姜锦弟所签《合伙协议》因未办理合伙企业变更登记而未生效，邵国萍只承认宝石楼酒楼是经工商登记的其与夏国伟的个体家庭经营工商户；2、2000年10月上海电缆厂人事通知单，拟证明邵国萍从事计算机工作，具备制造《承包经营合同》伪证的专业技术条件。邵国萍对证据材料1真实性无异议，但不认可夏国伟欲证明内容。对证据材料2确认其本人所学是计算机专业，但不能就此得出夏国伟欲证明的结论。本院认证认为，该两份新证据材料虽均真实合法，但邵国萍在(2002)虹民二(商)初字第88号一案已经最终由生效判决对相关事实和法律关系作出认定，邵国萍在该案中的书面陈述意见已不具有说服力及可采性，也与本案缺乏关联性。邵国萍所学计算机专业及其从事的工作与夏国伟提出《承包经营协议》系伪造的主张之间无必然因果关系，在无其他证据印证的情况下不能作出夏国伟上诉所主张的事实推定。故本院基于该两份证据材料缺乏证明力和关联性而均不作为二审中新的证据予以采纳。本院认为，夏国伟与姜锦弟以宝石楼酒楼名义签订《承包经营协议》客观真实，虽然邵国萍提起本案诉讼时提交的《承包经营协议》复印件来源及真实性存疑，但不能据此推翻夏国伟签订过《承包经营协议》的事实。此外，已有生效判决认定姜锦弟与邵国萍为合伙关系，夏国伟仅是宝石楼酒楼承包人。据此，夏国伟应当按约向发包人支付承包期间的相应承包费。姜锦弟与邵国萍签订的《合伙协议》虽约定办理合伙企业登记为生效条件，但未办理该登记手续不影响姜锦弟与邵国萍之间实际存在的合伙法律关系。姜锦弟作为宝石楼酒楼合伙人之一与邵国萍作为共同发包人与本案存在客观利益关系，一审法院将其列为共同原告并无不当。虽在追加当事人程序上存在瑕疵，但并非严重程序违法，且不足以导致案件裁判结果明显不公。故本院对夏国伟上诉所提程序理由不予采纳。一审中，姜锦弟已明确表示放弃夏国伟应向其支付的承包费，故一审判决夏国伟向邵国萍个人支付相应承包费并无不当。综上所述，夏国伟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判决并无不当，可予维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二审案件受理费4,675元，由上诉人夏国伟负担。本判决为终审判决。法官助理莫燕审判长 赵 炜审判员 陶 静审判员 杨怡鸣二〇一七年四月七日书记员 莫 燕附：相关法律条文附：相关的法律条文《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二审人民法院对上诉案件，经过审理，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一)原判决、裁定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的，以判决、裁定方式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决、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