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浙02民终2708号
裁判日期: 2016-10-28
公开日期: 2016-12-12
案件名称
邱品卓与张凤芝、胡静香等不当得利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法院
浙江省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
所属地区
浙江省宁波市
案件类型
民事案件
审理程序
二审
当事人
邱品卓,张凤芝,胡静香,罗菊芬
案由
不当得利纠纷
法律依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
全文
浙江省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民 事 判 决 书（2016）浙02民终2708号上诉人（原审原告）：邱品卓，男，1971年4月4日出生，汉族，无固定职业，住慈溪市。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张凤芝，女，1956年11月8日出生，汉族，退休职工，住慈溪市。被上诉人（原审被告）：胡静香，女，1928年7月16日出生，汉族，农民，住慈溪市。委托代理人：罗永友（系胡静香之子），男，1958年10月5日出生，汉族，公务员，住慈溪市。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罗菊芬，女，1948年12月25日出生，汉族，农民，住慈溪市。上诉人邱品卓因与被上诉人张凤芝、胡静香、罗菊芬不当得利纠纷一案，不服浙江省慈溪市人民法院（2016）浙0282民初71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6年8月19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经阅卷和询问当事人，事实已核对清楚，决定不开庭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邱品卓上诉请求：撤销原判，改判支持其诉讼请求。事实和理由：本案中张凤芝自认讼争款项均由张凤芝从银行取出，其关于讼争款项的去向和陈述前后矛盾，未尽合理说明义务。胡静香、罗菊芬也未主张与邱品卓之间存在经济往来，可以排除讼争款项在民间借贷案件中邱品卓与打入款项的银行卡其他使用人之间存在其他经济往来的可能性。邱品卓与张凤芝之间的1000000元借款至今未全部归还，邱品卓多次主张讼争款项系用于归还借款，原审认定张凤芝取得讼争款项具有合法依据，款项性质不因张凤芝的否认而发生改变是错误的。张凤芝取得款项曾有合法依据，但经其本人否认及相关民间借贷案件中未被认定为还款，故张凤芝丧失了合法根据，构成不当得利。张凤芝、胡静香、罗菊芬均辩称，邱品卓与案外人翁金豪向张凤芝借款后拖欠不还，在案外人翁金豪承诺分期付款的情况下，邱品卓再提起本案不当得利之诉没有依据。根据日常生活经验及邱品卓的专业知识和社会阅历，没有正当理由绝对不会向素不相识的胡静香银行账户转账，邱品卓多次向张凤芝还本付息，本案原审判决弥补了民间借贷案件的缺陷。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邱品卓向原审法院起诉请求判令：张凤芝、胡静香共同返还邱品卓不当得利款220000元，并分别支付自2010年12月27日、2011年1月30日、2011年8月13日起至实际清偿日止、以70000元、50000元、100000元为基数、按照中国人民银行同期同档次贷款基准利率四倍计算的逾期利息。原审审理过程中，法院依职权追加罗菊芬作为被告参加诉讼。原审法院认定事实：张凤芝与胡静香曾系婆媳关系，罗菊芬与胡静香系母女关系。邱品卓与张凤芝经人介绍认识。2010年6月7日邱品卓与案外人翁金豪共同向张凤芝借款1000000元，并出具借条一份，借款到期日为2010年8月7日。2012年4月10日，张凤芝向原审法院提起诉讼[案号（2012）甬慈商初字第555号]，要求邱品卓与案外人翁金豪归还借款1000000元，并支付自2010年8月8日至2012年4月8日的利息520000元。原审法院在（2012）甬慈商初字第555号案中，查明：讼争款项汇入账号即账户名为胡静香、开户行为中国农业银行、账号为62×××14的银行卡系由张凤芝开户，由张凤芝与罗菊芬共同使用。因“两被告（邱品卓和翁金豪）未提供证据证明该三笔汇款用于归还张凤芝的借款本息，亦无法排除邱品卓与该银行卡的其他使用人存在其他经济往来”，原审法院在该案中对讼争三次汇款220000元的性质未确认为归还借款，最终认定：截止2011年8月31日，邱品卓与案外人翁金豪尚欠张凤芝借款605001元及自2011年8月31日起的利息。该案宣判后，张凤芝与翁金豪分别向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后张凤芝与翁金豪和解撤回上诉，（2012）甬慈商初字第555号民事判决于2015年4月25日生效。2015年11月24日，邱品卓以原审事实认定不清、法律适用错误为由向原审法院申请再审。2015年12月18日，原审法院驳回了邱品卓的再审申请。原审法院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在于：讼争三笔款项的性质。邱品卓认为，讼争三笔汇款系其归还张凤芝的借款，但由于张凤芝既不承认三笔款项属于还款，又无法提供邱品卓与张凤芝、胡静香有其他经济往来的证据，原审法院在（2012）甬慈商初字第555号案件中对三笔还款亦未予确认，故张凤芝实际取得邱品卓汇到胡静香农行卡的220000元已构成不当得利。张凤芝则认为，虽然讼争款项系其从银行取出，但该款项属于邱品卓向胡静香的还款，自己只是替胡静香代为取现，并提供了银行取款回单一份。但其2016年2月22日的谈话笔录中陈述220000元汇款中120000元系邱品卓偿还其欠罗菊芬的借款，100000元系邱品卓给罗菊芬的承兑汇票款。随后，张凤芝在2016年5月16日的谈话笔录中又陈述该220000元汇款系邱品卓偿还其欠罗菊芬的借款。经审查，张凤芝提供的银行取款回单仅能表明胡静香存在取款200000元的事实，不能证明胡静香与邱品卓之间存在借贷关系，更不能证明讼争的三笔款项系归还胡静香借款的事实，另其陈述前后矛盾，对其证明力应不予确认，故对张凤芝主张的款项性质不予采信。至于张凤芝取得讼争款项是否构成邱品卓主张的不当得利将在下文中进行阐述。原审法院认为：没有合法根据，取得不当利益，造成他人损失的，应当将取得的不当利益返还给受损失的人。现邱品卓主张张凤芝取得讼争款项“没有合法根据”，应当对其主张的事实提供证据予以证实，即举证责任应由邱品卓承担，同时张凤芝负有具体说明的义务。根据邱品卓的陈述，其将讼争款项汇到胡静香账户系为了归还张凤芝1000000元的借款，即邱品卓自认为其给付讼争款项并非没有法律上的原因。虽然张凤芝否认上述款项系归还其借款，且在（2012）甬慈商初字第555号案件中法院以“两被告（邱品卓和翁金豪）未提供证据证明该三笔汇款用于归还张凤芝的借款本息，亦无法排除邱品卓与该银行卡的其他使用人存在其他经济往来”为由，未对讼争款项性质进行确认。但根据本案中张凤芝的自认，上述款项均由张凤芝从银行取出，现张凤芝关于其将讼争款项取现后的去向和相关法律基础陈述前后矛盾，未尽合理说明义务，且胡静香、罗菊芬也未主张其本人与邱品卓之间存在经济往来，故对张凤芝关于讼争款项系邱品卓与胡静香、罗菊芬（××）存在其他经济往来的辩称不予采信。即根据以上事实，可以排除（2012）甬慈商初字第555号案件中讼争款项存在邱品卓与该银行卡的其他使用人有其他经济往来的可能性；同时，鉴于邱品卓与张凤芝之间存在1000000元借款的法律关系，且上述借款至今未全部归还，而邱品卓多次主张上述款项系用于归还尚欠的借款的事实，可认定张凤芝取得讼争款项具有合法依据，讼争款项的性质并不因张凤芝的否认而发生改变。因此，邱品卓以张凤芝否认讼争款项系归还借款，以及法院在（2012）甬慈商初字第555号案件中未认定款项性质为还款为由，主张张凤芝构成不当得利，于法无据，原审法院不予支持。邱品卓主张讼争款项由张凤芝取得，胡静香并未取得上述利益，故对其要求胡静香返还利益的诉请，亦不予支持。张凤芝辩称本案违反一事不再理的法律原则，本案的诉讼主体、诉讼标的、诉讼请求均区别于先前的（2012）甬慈商初字第555号案件，同时由于当时邱品卓下落不明未到庭应诉致使前案审理过程中缺乏相应的证据而对讼争款项未予确认，故本案对讼争款项性质的认定亦不会与前诉裁判结果存在根本性的矛盾，故本案并不违反一事不再理的法律规定。由于未确认双方之间存在不当得利之债，故原审法院对张凤芝关于讼争债权已过诉讼时效的辩称不作审查。胡静香、罗菊芬未到庭参加诉讼，依法缺席审理本案。原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九十二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九十条之规定，判决：驳回邱品卓的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4600元，由邱品卓负担。二审中，各方当事人均未向本院提供新的证据。本院经审理认定的事实与原审法院认定的事实一致。本院认为，不当得利作为一种独立的法律制度，具有严格的构成要件和适用范围，不能作为当事人在其他具体民事法律关系中缺少证据时的请求权基础。张凤芝曾因民间借贷纠纷起诉邱品卓、翁金豪，邱品卓在该案审理时下落不明，翁金豪在该案中主张讼争款项系邱品卓汇款至胡静香银行卡用于归还张凤芝的借款，邱品卓在本案中亦主张其曾向张凤芝借款1000000元，后应张凤芝的要求向胡静香账号归还讼争款项，故从翁金豪在民间借贷案件中的陈述及本案中邱品卓的诉称来看，讼争款项的支付有明确的给付目的，并不存在对象或认识上的错误。邱品卓因在民间借贷案件中关于讼争款项已归还借款的抗辩由于证据不足未被采信，而主张张凤芝、胡静香构成不当得利并要求返还款项的诉请，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原审对此未予支持，并无不当。综上，上诉人邱品卓之上诉，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二审案件受理费4600元，由邱品卓负担。本判决为终审判决。审判长 张华审判员 王慧审判员 陈艳二〇一六年十月二十八日书记员 沈妍 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