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一中民三终字第0294号
裁判日期: 2015-09-02
公开日期: 2015-12-31
案件名称
任光玮与张学勇买卖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法院
天津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所属地区
天津市
案件类型
民事案件
审理程序
二审
当事人
任光玮,张学勇,常太平
案由
买卖合同纠纷
法律依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
全文
天津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民 事 判 决 书（2015）一中民三终字第0294号上诉人（原审原告）任光玮。委托代理人马静，天津允公律师事务所律师。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张学勇，无职业。被上诉人（原审第三人）常太平，无职业。上诉人任光玮因与被上诉人张学勇、常太平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天津市红桥区人民法院（2014）红民初字第4123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任光伟的委托代理人马静，被上诉人常太平到庭参加诉讼。被上诉人张学勇经本院合法传唤无正当理由未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一审法院经审理查明，2014年5月15日任光玮与张学勇签订汽车买卖协议，约定张学勇将自己名下的森林人版汽车（牌照为津A×××××，发动机号EJ20E076129，车架号JF1SH52F7AG146104）出售给任光玮，双方协商的车价款为110000元，付款方式为现金。双方约定该车的产权证、汽车行驶证及有关该车的一切过户手续，自协议签订之日起30日内由双方无条件共同办理，不得借故拖延，如甲方（张学勇）借故拖延，乙方（任光玮）有权自行办理过户事宜，过户费由甲方负责交纳，甲方负责还请该车的贷款及一切有关该车所欠的费用。合同签订后，2014年5月15日任光玮将110000元车款给付张学勇，张学勇将车辆及行驶证、产权证交给任光玮，双方当时未办理车辆登记转让手续。任光玮使用该车后，发现该车存有质量问题，随即向张学勇提出，张学勇表示愿意负责修理，费用由其负责，随即将车开走，后任光玮找其要车，张学勇一直推脱未给付。另查，2014年7月20日常太平与张学勇签订协议书，约定张学勇将牌照号为津A×××××森林人版轿车（发动机号EJ20E076129，车架号JF1SH52F7AG146104）卖给常太平，价格为130000元，协议中明确常太平已付车款，张学勇已收到此款。张学勇将车辆交付常太平，并且将该车的行车证、产权证交给常太平。交给常太平的产权证是2014年7月18日张学勇补办的，行驶证是2014年7月11日补办的。2014年9月9日任光玮在北辰区杨嘴村辰盛路14号鑫宏悦洗浴中心门口看到车牌号为津A×××××的车辆，任光玮打算开走，与此时已实际占有使用该车的常太平发生冲突，双方为此产生纠纷。又查，依据天津市限购车辆政策，任光玮其名下现有车牌号津G×××××品牌型号东风标致牌DC7164DB轿车一辆，随时可以用这辆车置换购买新的车辆获得车辆指标。常太平已经有一个天津市小客车的更新指标，2015年3月18日天津市小客车调控管理办公室向常太平颁发了小客车更新指标，可以在天津将车辆过户到其名下。任光玮起诉至一审法院，请求：一、依法判令张学勇与任光玮继续履行2014年5月15日双方签订的汽车买卖协议，即将张学勇车辆过户到任光玮名下，且张学勇将汽车交付任光玮使用；二、诉讼费及其他费用由张学勇承担。为支持其诉讼请求，任光玮提交如下证据：证据一、汽车买卖协议，证明任光玮、张学勇之间存在买卖关系；证据二、收条，证明任光玮向张学勇支付购车款110000元；证据三、银行凭证，证明任光玮通过银行转账方式向张学勇付款；证据四、证明，证明张学勇将车辆交付给任光玮，但车辆有问题需要修理；证据五、产权证，证明涉案车辆的产权情况；证据六、二手车销售统一发票，证明涉案车辆是张学勇通过二手车市场购买；证据七、行车证，证明涉案车辆的基本情况。常太平述称，不同意任光玮诉请。2014年7月20日，常太平与张学勇签订协议书，约定张学勇将牌照号为津A×××××号斯巴鲁森林人牌越野车以130000元的价格卖给常太平。协议签订后，常太平向张学勇交付130000元，张学勇将车辆、车钥匙、行驶证、产权证、身份证交付给常太平，并由常太平一直占有使用。2014年9月9日，任光玮带人欲将车辆拖走，遭到常太平拒绝。因双方发生争执报警，民警将车辆放在派出所内。常太平通过派出所了解到任光玮在法院起诉，现在派出所已经将车辆交给常太平。张学勇将车辆卖给常太平并实际交付，根据法律规定，车辆应归常太平所有，故请求：一、依法判令津A×××××号斯巴鲁森林人牌车辆归常太平所有；二、依法判令张学勇履行办理将津A×××××号斯巴鲁森林人牌越野车转移登记至常太平名下；三、诉讼费用由张学勇承担。为支持其诉讼主张，常太平向提交证据如下：证据一、车辆买卖协议书，证明2014年7月20日常太平与张学勇签订买卖协议，并已经履行完毕；证据二、行驶证，证明张学勇将行驶证交给常太平；证据三、车辆的产权证，证明张学勇将涉案车辆的产权证交给常太平；证据二、三为最新登记，任光玮手中的行驶证、产权证已经注销；证据四、张学勇身份证，证明张学勇将身份证交给常太平，准备办理过户手续。张学勇经法院合法传唤未到庭参加诉讼，亦未提交答辩意见及证据。一审法院认为，任光玮与张学勇签订的汽车买卖协议为有效合同。任光玮交付车款，张学勇将车辆交付任光玮时，依据物权法的相关规定，该车辆的所有权已转让至任光玮，即任光玮已取得了该车的所有权。因车辆存有质量问题，张学勇将车开走修理后又将车辆卖给了常太平，且张学勇与常太平签订买卖协议书。此时的张学勇已不是该车的非物权所有人，其向常太平售车的行为属无权处分行为，但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买卖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三条第一款，张学勇与常太平所签合同为有效。张学勇在出售该车时向常太平出示并交付了该车的行驶证、产权证等证照，常太平购买时是善意的，张学勇将车辆交付常太平，常太平也向张学勇支付了合理价格的车款，即此时常太平善意取得了该车的所有权，任光玮虽取得所有权在先，但由于未在车辆登记机关办理转移登记手续，故不产生对抗善意第三人即常太平的效力，该车的所有权理应归常太平。故对任光玮要求判令张学勇与其继续履行2014年5月15日双方签订的汽车买卖协议，即将张学勇车辆过户到任光玮的名下，要求张学勇将汽车交付任光玮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对常太平要求判令牌照号为津A×××××号斯巴鲁森林人车辆归其所有的诉讼请求，常太平在善意取得该车时已取得车辆所有权，在判决主文中不再表述。对常太平要求判令张学勇履行办理转移登记在常太平名下的诉讼请求，予以支持。张学勇经合法传唤，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其放弃答辩、举证、质证等权利，应由张学勇自行承担相应的不利后果。综上，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第二十三条、第二十四条、第一百零六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买卖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三条第一款，《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四条的规定，一审法院判决：“一、被告张学勇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协助第三人常太平将牌照号为津A×××××号（发动机号EJ20E076129，车架号JF1SH52F7AG146104）斯巴鲁森林人牌越野车转移登记至第三人常太平名下，相关费用由第三人常太平承担。二、驳回原告任光玮的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5400元，财产保全费1070元，由任光玮负担3570元，由张学勇负担2900元。案件公告费（以实际发生额为准）由张学勇负担。”上诉人任光玮不服一审上述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请求：一、撤销（2014）红民初字第4123号民事判决书，发回重审或依法改判支持其诉讼请求。二、本案一、二审诉讼费用由张学勇承担。事实及理由：第一，一审法院未向任光玮送达原审第三人常太平的诉请材料及相关证据，属于严重违反法定程序。立案后，一审法院告知任光玮，常太平主动要求参加诉讼，但一审法院未向任光玮依法送达常太平的诉请材料及相关证据。直到开庭时才了解到常太平的诉讼请求。一审法院未给予任光玮答辩期即安排开庭，依据民事诉讼法的规定，侵犯了任光玮依法享有的诉讼权利，严重违反法定程序，应裁定撤销原判决，发回原审人民法院重审。第二，任光玮在庭审期间向法庭提交笔迹鉴定申请，一审法院不予准许，属于严重违反法定程序。一审庭审中，常太平提交的《车辆买卖协议书》。由于张学勇经公告送达后未出庭，无法核实该协议的真实性，不排除伪造的可能，故任光玮提交了笔迹鉴定申请书。一审法院认为该申请系在闭庭后提交，不予准许，但笔迹鉴定结论对案件有重大影响，应予准许。任光玮提出的鉴定申请有法律依据，而且具有可行性，一审法院不安排鉴定，剥夺任光玮依法申请鉴定的权利，严重违反法定程序，应裁定撤销原判，发回重审。第三，一审法院在常太平未提交相关证据的情况下，认定常太平支付了合理价格的车款，属于认定事实错误。一审庭审过程中，常太平提交的证据，无法证明常太平向张学勇针对车辆的买卖支付了合理价格的车款。但一审法院在常太平未提交足以证明其主张的证据时，所作判决属于认定事实错误，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第一百零六条的规定，判决常太平取得车辆所有权，属于适用法律错误的。被上诉人常太平二审辩称，不同意任光玮的上诉请求，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二审法院依法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主要理由：第一，常太平本人知悉本案诉讼，申请参加诉讼并获得准予，根据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常太平有权提出诉讼请求，不以起诉或者反诉为要件，所以不存在送达诉请材料及证据的问题，因此，一审判决不存在违反程序的情形。第二，任光玮在本案一审闭庭前根本没有提出过要求司法鉴定，即便提出了因为张学勇没有到庭无法提供检材在事实上也是不可能进行司法鉴定。任光玮没有按照民事诉讼法及最高人民法院证据规则提出司法鉴定本身就是违反诉讼程序，应视为放弃举证权利，其自己应承担举证不能的法律后果。第三，常太平一审提交了车辆买卖协议书，收款人一栏之后的字体是张学勇亲笔书写，并非打印出来，基此完全可以证明张学勇收到了130000元车款，并交付了诉争车辆给常太平，符合善意取得的要件规定，常太平对此问题的举证已经完成并满足了证明目的，任光玮如认为没有支付价款应当举证反驳而不是仅仅停留在质证环节。一审判决认定常太平支付了合理价款是正确的，不存在认定事实错误和适用法律错误的问题。被上诉人张学勇经本院合法传唤，未到庭参加诉讼，亦未提交书面答辩意见及证据。经审理查明，二审查明的事实与一审查明的事实相同，对一审查明的事实，本院予以确认。二审期间，双方当事人均未提交新的证据。庭审中，任光玮提交司法鉴定申请，请求对常太平提交的协议书中，张学勇的签字的真伪进行司法鉴定并提供鉴定检材线索。经询问，常太平不同意二审法院进行笔迹鉴定，对任光玮提供的鉴定检材线索有异议，常太平认为该线索中张学勇的签名是否为张学勇本人所签不予认可，任光玮主张的银行转账款是购车款还是其他往来款不能确定，且鉴定申请与其本人购车无关联性。本案经本院主持调解，双方当事人未能达成一致意见。本院认为，针对涉诉车辆，张学勇以不同的价格卖给任光玮与常太平，先后进行了两次交易，且分别经历了签订车辆买卖协议，收款、交付涉诉车辆及相关手续等过程。但由于未在车辆登记机关办理转移登记手续，故引发本次诉讼。对于涉诉车辆存在的两份买卖协议的效力及所有权的归属，本院认为，2014年5月15日任光玮与张学勇签订的汽车买卖协议，未违反法律规定，故该协议合法有效。任光玮交付110000元车款，张学勇将车辆、行驶证、产权证交付任光玮。由于车辆属于动产，依据物权法的相关规定，该车辆的所有权从交付时已转让至任光玮。后因车辆存有质量问题需要修理，张学勇将车开走重新占有涉诉车辆。张学勇在其占有期间以130000元的价格卖给了常太平，于2014年7月20日与常太平签订协议书，并将涉诉车辆并将车辆、行车证、身份证、产权证交给常太平，张学勇作为无权处分人，处分涉诉车辆使任光玮的利益受到侵害，但对于该协议是效力，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买卖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的相关规定，张学勇与常太平所签订的协议书为有效。常太平在购买该车时，对于任光玮与张学勇之间发生的涉诉车辆的买卖事实并不知情，且行车证、产权证的名字亦为张学勇，常太平也向张学勇支付了合理的车款，根据物权法的相关规定，常太平的购车行为构成善意取得，故涉诉车辆的所有权理应归常太平所有。关于任光玮的上诉主张一审违反法律程序问题，本院认为，本案任光玮2014年9月18日起诉立案，2014年9月25日任光玮申请参加诉讼并提出诉讼请求，且提供相应的证据。2014年10月11日，一审法院通知常太平到庭，告知常太平参加诉讼。2015年3月20日，对任光玮及常太平的询问笔录及2015年1月19日的开庭笔录中，已对其双方庭审中各自提交的涉诉车辆的产权证、行车证进行质证，任光玮已经对常太平的诉讼请求进行答辩。据此，任光玮主张一审法院违反法律程序，不能成立。其该项上诉请求，本院不予支持。关于任光玮在一审法院庭审结束后提出司法鉴定申请的问题，本院认为，一审法院根据证据规则相关规定，不同意任光玮提交笔迹鉴定申请并依法律程序告知任光玮，故任光玮主张一审法院严重违反法定程序不能成立。关于二审庭审中任光玮提出的笔迹鉴定申请书，由于张学勇经公告送达后未出庭，无法对任光玮提供的二手车市场张学勇签名的真实性进行核实，任光玮与常太平不能对鉴定样本及鉴定检材达成一致意见，对此任光玮未能进一步举证，基此无法启动司法鉴定程序，故本院驳回任光玮的鉴定申请，并依法律程序告知了上诉人任光玮。关于常太平是否向张学勇支付了购车款的问题，本院认为，任光玮虽未给常太平单独出具车款收据，但经本院审查，在任光玮提供的与常太平签订的协议中已用钢笔单独书写了涉诉车辆的“价格为13万，款一次性付清，收款人张学勇”。另结合张学勇在协议签订后将涉诉车辆、行车证、产权证及其张学勇本人的身份证实际交付给常太平占有的事实，本院认定张学勇已支付了合理价格的车款，对此，一审法院认定事实并无不妥。二审中张学勇经本院合法传唤，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应视为其放弃答辩、举证、质证等民事权利，应由张学勇自行承担相应的不利后果。张学勇与任光玮签订涉诉车辆买卖协议后，未能依该协议约定，履行相关过户手续属违约行为，理应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张学勇一车两卖的行为给任光玮造成的财产损失，与本案不属于同一法律关系，任光玮可另行解决。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二审案件受理费2500元，由上诉人任光玮承担。本判决为终审判决。审 判 长 董丽莲审 判 员 赵慧敏代理审判员 苗 佳二〇一五年九月二日书 记 员 姚 鹏附：本裁判文书所依据法律规定的具体条文《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第二审人民法院对上诉案件，经过审理，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一）原判决、裁定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的，以判决、裁定方式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决、裁定；…… 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