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鲁刑二终字第99号
裁判日期: 2012-03-07
公开日期: 2013-11-06
案件名称
宋林峰、周坤等犯故意杀人罪、周坤等犯故意伤害罪、薛海园犯伪证罪二审刑事附带民事裁定书
法院
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所属地区
山东省
案件类型
刑事案件
审理程序
二审
当事人
案由
法律依据
全文
p.MsoNormal,li.MsoNormal,div.MsoNormal{margin:0cm;margin-bottom:.0001pt;text-align:justify;text-justify:inter-ideograph;font-size:10.5pt;font-family:”TimesNewRoman”;}div.Section1{page:Section1;}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刑事附带民事裁定书（2011）鲁刑二终字第99号原公诉机关山东省东营市人民检察院。上诉人（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华庚，男，1976年4月4日出生，汉族，初中文化，住胜利油田。上诉人（原审被告人）周坤（又名周铁），男，1976年7月7日出生于黑龙江省肇东市，汉族，小学文化，系东营市垦利县司机，户籍地辽宁省调兵山市，暂住垦利县。2008年5月3日因涉嫌犯故意杀人罪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6日被逮捕。现羁押于山东省东营市看守所。辩护人张宏志，山东天地恒律师事务所律师。上诉人（原审被告人）宋林峰，男，1968年9月10日出生于山东省垦利县，汉族，小学文化，农民，住垦利县。2008年5月3日因涉嫌犯故意杀人罪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6日被逮捕。现羁押于山东省东营市看守所。辩护人李文，山东百祥律师事务所律师。上诉人（原审被告人）谭永生，男，1975年11月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肇东市，汉族，小学文化，无业，户籍地黑龙江省肇东市，暂住垦利县。2003年12月6日因犯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并处罚金二千元，2008年2月15日刑满释放。2008年7月15日因涉嫌犯故意杀人罪被刑事拘留，同年7月31日被逮捕。现羁押于山东省东营市看守所。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赵敦英，女，1945年12月30日出生，汉族，农民，住垦利县。系被害人盖九富之母。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王明秀，女，1974年4月1日出生，汉族，农民，住垦利县。系被害人盖九富之妻。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盖智伟，男，1998年9月7日出生，汉族，学生，住垦利县。系被害人盖九富之子。原审被告人盖艳辉（又名盖新光），男，1982年1月14日出生于山东省垦利县，汉族，中专文化，无业，住垦利县。2008年5月3日因涉嫌犯故意杀人罪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6日被逮捕。现羁押于山东省东营市看守所。原审被告人王朋朋（又名王朋），男，1984年10月11日出生于山东省东营市，汉族，初中文化，农民，住东营市东营区。2008年5月3日因涉嫌犯故意杀人罪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6日被逮捕。现羁押于山东省东营市看守所。原审被告人张振康，男，1989年11月15出生于山东省汶上县，汉族，小学文化，系垦利县保安员，户籍地山东省汶上县，暂住垦利县。2008年5月2日因涉嫌犯故意杀人罪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6日被逮捕。2011年5月1日被取保候审。原审被告人薛海园，男，1982年4月14日出生于山东省东营市，汉族，小学文化，农民，住东营市东营区。2008年5月7日因涉嫌犯故意杀人罪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6日因涉嫌犯伪证罪被逮捕。2011年5月6日被取保候审。原审被告人李振巍，男，1981年5月14日出生于山东省垦利县，汉族，初中文化，农民，住垦利县。2008年8月29日因涉嫌犯盗窃罪被刑事拘留，同年9月29日被逮捕。2009年4月28日被取保候审。原审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吕胜利，男，1970年12月29日出生，汉族，住胜利油田胜南社区胜花小区2号楼。山东省东营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东营市人民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宋林峰、周坤、谭永生、盖艳辉、王朋朋、张振康、薛海园、李振巍犯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伪证罪、非法持有枪支罪；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赵敦英、王明秀、盖智伟及张华庚提起附带民事诉讼一案，于2009年4月1日作出（2009）东刑一初字第5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原审被告人宋林峰、周坤、薛海园及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华庚不服，提出上诉。本院于2009年12月23日以（2009）鲁刑二终字第97号刑事附带民事裁定，撤销原判，发回东营市中级人民法院重新审判。东营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11年4月14日作出（2010）东刑一重字第1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原审被告人宋林峰、周坤、谭永生及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华庚不服，提出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山东省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王庆亮、毕泗峰出庭履行职务。山东天地恒律师事务所律师张宏志、山东百祥律师事务所律师李文到庭分别为上诉人周坤、宋林峰辩护。本案现已审理终结。原审判决认定，2008年4月23日晚23时许，被告人周坤受被告人宋林峰指使，纠集被告人盖艳辉、谭永生、王朋朋、张振康，报复被害人盖某乙，周坤持猎枪朝盖某乙开了一枪，致盖某乙腹部受伤，经抢救无效死亡。公安机关调查时，被告人薛海园向公安机关故意做虚假证明，隐匿罪证。此外，被告人周坤还伙同被告人李振巍等，致被害人张华庚轻伤，直接损失20418.79元。经鉴定，张华庚构成九（Ⅸ）级伤残。原审判决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勘验、检查笔录、刑事科学技术鉴定结论、书证等。被告人宋林峰、周坤、谭永生、盖艳辉、王朋朋、张振康、薛海园、李振巍归案后，对犯罪事实均有供述，且相互印证。原审法院认为，被告人宋林峰指使被告人周坤，纠集被告人盖艳辉、谭永生、王朋朋、张振康，持枪报复他人，致一人死亡，其行为均构成故意杀人罪。被告人周坤、李振巍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一人轻伤，其行为均构成故意伤害罪。被告人薛海园向司法机关故意作虚假证明，隐匿罪证，其行为构成伪证罪。被告人周坤、宋林峰均系主犯，其中周坤罪行更为严重，宋林峰有立功表现，周坤且犯有故意伤害罪，均依法应予处罚。被告人盖艳辉、王朋朋、张振康系从犯，依法应减轻处罚；被告人谭永生系从犯、累犯，依法应予处罚。被告人李振巍在故意伤害共同犯罪中系从犯，依法应从轻处罚。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一款、第三百零五条、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四款、第二十七条、第六十五条第一款、第六十八条第一款、第六十九条、第四十八条第一款、第五十七条第一款、第三十六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七条、第二十条、第二十五条、第二十七条、第二十八条、第二十九条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一十九条之规定，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周坤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以故意伤害罪判处其有期徒刑二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以故意杀人罪分别判处被告人宋林峰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告人盖艳辉有期徒刑六年；被告人谭永生有期徒刑八年；被告人王朋朋有期徒刑四年；被告人张振康有期徒刑三年。以伪证罪判处被告人薛海园有期徒刑三年。以故意伤害罪判处被告人李振巍有期徒刑八个月。被告人宋林峰、周坤、盖艳辉、谭永生、王朋朋、张振康共同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赵敦英等经济损失211348.6元。被告人周坤、李振巍共同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华庚经济损失77478.79元。被告人薛海园、吕某不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宣判后，被告人周坤以“现有证据不能证明周坤枪击盖某乙，不能排除侦查机关有诱供、逼供的可能，积极赔偿”等为由；被告人宋林峰以“认定宋林峰指使他人伤害被害人事实错误，认定宋林峰构成故意杀人罪定性错误”等为由；被告人谭永生以“请求撤销故意杀人罪，减轻处罚”为由；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华庚以“吕某应承担民事赔偿责任，计算赔偿数额错误，要求赔偿128342.19元”为由，分别提出上诉。二审庭审中，上诉人周坤辩护人提出“一审判决事实不清，证据不确实充分，不能得出周坤射击盖某乙致其死亡的唯一结论”的辩护意见。上诉人宋林峰辩护人提出“上诉人宋林峰没有实施加害盖某乙的行为，不构成故意杀人共犯，本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辩护意见。检察机关提出“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性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公正合法；上诉人的上诉理由及辩护人的辩护意见不能成立，建议二审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出庭意见。经二审审理查明：一、故意杀人事实2008年4月23日，上诉人宋林峰因邻居盖某乙不同意其在盖某乙家西侧的“H4－110”油井上接用天然气，心生怨恨，指使上诉人周坤、原审被告人盖艳辉等报复盖某乙。当晚23时许，上诉人周坤、盖艳辉酒后，纠集上诉人谭永生、原审被告人王朋朋、张振康，携带从周坤、宋林峰住处拿的二支猎枪、砍刀等作案工具，乘坐原审被告人薛海园提供的黑色桑塔纳轿车，窜至垦利县郝家镇王沙村村民盖某乙住处。周坤持一支猎枪在院外接应，盖艳辉持一支猎枪与谭永生、王朋朋、张振康翻墙进入院内。进院后，盖艳辉、谭永生等寻找盖某乙未果，将到院内查看动静的盖某乙之妻王某挟持至卧室里屋内，盖艳辉朝客厅内的电视机射击一枪，将电视机打坏。其间，上诉人周坤看到鸡棚内有灯亮，遂用猎枪将鸡棚北侧中间窗子上的塑料编织袋挑开，朝在鸡棚内该窗附近的盖某乙射击一枪，盖某乙被枪弹击中后倒地。之后，周坤又朝大门射击一枪，并组织先后翻墙出院的王朋朋、张振康和盖艳辉、谭永生，乘车逃离现场。当晚，周坤将猎枪等作案工具交给宋林峰藏匿。被害人盖某乙因枪伤致多脏器功能衰竭，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作案后，上诉人周坤等联系将涉案车辆销售给他人。原审被告人薛海园向公安机关提供虚假证言，企图隐瞒犯罪事实。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一）证人证言1、王某（被害人之某证实，2008年4月23日23时许，其与盖某乙在鸡棚内干活，听到狗叫到院内查看时，被戴头套的男子用刀顶着脖子拉进卧室，这些人称要找其对象（盖某乙）。其听到门厅有一声枪响，电视机被打烂了，后又听到两声枪响，鸡棚里传来盖某乙的呼救声。其报警并等警察赶到后，看到盖某乙腹部有血迹，躺在地上。2、张某（垦利县郝家镇派出所民警）证实，接到报警电话后，其带领三名巡逻队员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进盖某乙鸡棚后，看到盖某乙头南脚北仰面躺在鸡棚中间窗子附近，用手捂着腹部。盖某乙伸出手指着中间窗户，说有人从窗户外伸进枪来打的他。其联系“120”救护车，将盖某乙拉到医院了。3、盖某甲（被害人侄某）证实，案发当天下午，宋林峰对其说因为接天然气的事与盖某乙发生争执，让其跟盖某乙说说，别撕破脸皮。其到盖某乙家劝说盖某乙别惹宋林峰，当晚盖某乙就被枪击了。（二）勘验、检查笔录现场勘验检查笔录及照片证实，现场位于垦利县郝家镇盖某乙养鸡场内。盖某乙养鸡场西侧为“H4-110”油井，养鸡场为一方形砖墙院落，大门朝北，位于大院的东北角处。院门西侧有三间坐西朝东的砖瓦房，房子东西各搭有棚子，西侧棚子西连一养鸡棚，中心现场在该养鸡棚内。养鸡棚东西长16.5米，南北宽7.2米。东墙上距北墙2.5米处有一挂有门帘的门洞。距东墙7.1米处有一南北向围栏布，将养鸡棚分为两部分，西面部分放养有小鸡。距北墙2.6米，围栏布西侧有一折叠平放的马扎，马扎西侧地面草秸上有红色斑迹。马扎北侧墙上距地高0.5米有1.2米×1.2米的窗户，该窗两侧各有一同样大小的窗户，其中靠东的两窗户外侧上部的编织袋被部分撕扯掉，露出菱形保护网。养鸡棚南侧为塑料布遮挡，距东墙5.2米高0.5米处有长1.3米的豁口。养鸡棚东侧通过过道后为卧室，卧室内有一台29英寸海信牌电视机，显示屏左上角有一被击破的带裂纹的圆形孔洞。打开电视机壳，发现内部有两块白色托弹杯底座。院子大门为双开红色铁门，西扇门左下方表面有点状痕迹，大门处地面上有铅弹颗粒，大门外2.5米处有一托弹杯。（三）鉴定结论刑事科学技术鉴定书证实，盖某乙病历记载其左上腹见直径5厘米腹壁缺损，结肠及大网膜膨出，降结肠有数个枪弹伤口，脾脏粉碎性破裂，胰尾部挫伤、有活动性出血，膈肌10厘米长裂口、与胸腔相通，空肠有十多个枪弹眼。解剖检验枪弹射入口位于左侧第7-11肋骨间、大小为8.2厘米×7.7厘米，左侧第7-10肋骨平腋前线处粉碎性骨折，左侧肋膈角处膈肌破裂，右侧腹腔内取出弹丸一颗。分析认定死者胸腹部损伤系枪击形成，左侧8-9-10肋骨骨折、结肠多处破裂、小肠破裂、胰尾部挫伤、脾粉碎性破裂、左肾破裂、膈肌破裂等，虽经手术治疗，但由于胸腹部脏器损伤严重，多器官功能无法恢复，最终因多脏器功能衰竭而死亡。结论：盖某乙系因枪击伤致多脏器功能衰竭而死亡。（四）书证公安机关办案说明分别证实本案发案、破案经过、各上诉人、原审被告人被抓获情况；户籍资料证实周坤出生于1976年7月7日、宋林峰出生于1968年9月10日等情况；相关刑事判决书证实，谭永生曾因犯抢劫罪被判刑六年，并处罚金二千元，2008年2月被释放。（五）上诉人、被告人供述与辩解1、周坤供述，2008年4月23日傍晚，其与盖艳辉、谭永生跟宋林峰到稠油厂内吃饭，每人喝了1斤白酒，宋林峰说盖某乙不让他接天然气，盖艳辉说收拾盖某乙，其到宿舍拿了一支打16号子弹的单管猎枪和五发子弹。到宋林峰家中后，其开着宋林峰提供的一辆桑塔纳车，盖艳辉坐在副驾驶位上，车上有两支猎枪，其中一支是宋林峰的，五发枪弹放在主副驾驶之间的盒子里。其拉着盖艳辉等四人到了盖某乙家，盖艳辉等四人就拿一把猎枪等从墙上爬进去了，其拿上另一支猎枪和两发子弹下车。下车后，其把一发子弹压上枪膛，见大门口西边的窗户有亮光，好像用破布盖着，就过去用枪先后挑开东边和中间的窗户。其看到盖某乙过来嘴里还骂着，就把枪管伸进窗户，盖某乙好像碰到枪枪响了。枪响后，盖某乙喊娘，其以为打到盖某乙腿了。其看到大门处有人，知道院内还有人，就朝大门口方向开了一枪，喊他们快走。当晚，其找到宋林峰，把刀和枪拿到宋林峰的车上，宋林峰把猎枪等作案工具放在他家棉架里了。后来，听说盖某乙死了感到害怕，宋林峰提出把作案的车辆卖掉，其便联系一个人，把那辆车卖了。2、宋林峰供述，2008年4月23日下午，其想到住处西南的“110”油井上接天然气，盖某乙不让接，其遇到盖某乙的侄子盖某甲时，让盖某甲给盖某乙说说。此后，其又找到周坤和盖艳辉，对他们说了盖某乙不让接天然气的事，盖艳辉说办他就行，周坤也说找上几个小孩办他就行。当晚，其与周坤、盖艳辉到稠油厂院内家和兴快餐店吃饭，周坤把谭永生叫过来，每人喝了一斤白酒。周坤对其说：“根春（盖某乙）那家伙，办他就行，你找辆车。”其就借了薛海园的黑色桑塔纳车，让开到其家中，周坤将车牌揭掉，和盖艳辉开着这辆车走了。当晚11点多钟，周坤打电话让到辛店哨头村路口，其到了后拿出1200元钱给了周坤。周坤将车上的两支猎枪、一发猎枪子弹等放到其车上，其将两支猎枪等藏到其母亲住处后面的棉花柴下面，并将藏枪的事告诉了周坤。这两支猎枪，其中一支新的是自己的，不知道是谁从其卧室拿的。第二天，其得知盖某乙被枪击了，就与周坤等商量怎么办。周坤提出把车卖掉，把枪支销毁。后来周坤联系把车卖给一个河北人了。为了不留线索，周坤提出把薛海园骗出来弄死，让他消失，其和盖艳辉都没同意。3、盖艳辉供述，案发当晚，其与宋林峰、周坤、谭永生酒后，周坤说到盖某乙家去“拾掇”盖某乙，让其找人，其联系了王朋（王朋朋）、张振康。周坤开着去掉牌子的桑塔纳车，拉着其与谭永生、王朋（王朋朋）、张振康，去了盖某乙住处。周坤拿着那把短猎枪在外面等着，其持那把长猎枪和二发枪弹，与谭永生等三人戴着头套从院东墙翻墙进院。进院后狗叫得厉害，盖某乙妻子出来了，被谭永生持刀胁持到卧室内。其进屋后，朝客厅的电视机开了一枪，将电视机打坏了。其与谭永生到养鸡棚南侧，谭永生用砍刀把墙上的塑料膜划破，想钻进去时，养鸡棚里传来了一声枪响。其以为盖某乙有枪，说了声里面有枪，拖着谭永生离开了。翻墙时，其听到一声打到大门上的枪声。上车后，其将另一发枪弹给了周坤。事后，其问周坤是谁开枪打的盖某乙，周坤承认是他打的。其与周坤、宋林峰在一起时，周坤说作案用的桑塔纳车是个线索，不行就让车主消失，其与宋林峰都没有同意。4、谭永生供述，案发当晚，其与宋林峰、周坤、盖艳辉吃饭时，宋林峰说为接天然气的事和别人闹矛盾，让周坤、盖艳辉去“办”那人。周坤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车，到了离宋林峰家不远的一户人家。周坤持猎枪在院外接应，其拿着砍刀与持另一支猎枪的盖艳辉及两个同伙翻墙入院。进院后，其和盖艳辉在一起，见院中有一妇女，其就把女的带进了里屋去了，盖艳辉朝外屋的电视机打了一枪。其与盖艳辉到鸡棚南侧后，其用刀朝塑料大棚上划了两刀。盖艳辉说里面有人，还有枪，其便与盖艳辉翻墙出院了。后周坤开车到西城附近，宋林峰将两支枪、砍刀等拉走了。事后，周坤给了其200元钱。5、王朋朋供述，案发当晚，盖艳辉打电话让其和张振康帮忙去“吓唬”一个人，其和张振康等乘坐周坤开的车到了一红色铁大门口处。周坤拿了一支单管猎枪，站在大门口处。盖艳辉拿了一支单管猎枪，谭永生拿了一把砍刀，四人爬墙进入院内。谭永生将院内的妇女拉进屋内。后盖艳辉朝屋内的电视机开了一枪，其手部被铅弹和玻璃划伤。其与张振康从东院墙爬出来时，周坤又朝大门开了一枪。回去的路上，盖艳辉说他和谭永生到鸡棚区时，听到鸡棚内有人，那人还开了一枪。6、张振康供述，案发当晚，王朋朋叫他出去办点事，其跟着王朋朋到了一个地方，上了一辆无牌桑塔纳车，车上已经有三个人了，其中一个是盖艳辉。到了地方，其见司机（周坤）和盖艳辉各拿了一支枪。其与盖艳辉等从墙上爬进去后，见出来一个女的，盖艳辉和谭永生就把女的推进屋里了，其跟进去看了看就出来了，听到屋里响了一枪，回头一看，电视机被枪打了，其便与王朋（王朋朋）翻墙出来了。当晚，周坤给了其和王朋朋每人100元钱。7、薛海园供述，宋林峰说借用其桑塔纳车，其将车给宋林峰开去了，当晚11点钟去把车开回了。第二天，其驾车外出时宋林峰打电话说当晚他们伤着人了，让把车开回，后来又让其别跟公安上讲实话，就说那晚是骑摩托车去的宋林峰家，其便按宋林峰的说法跟公安机关讲了。后宋林峰将那辆桑塔纳车卖了。上述证据，经第一审开庭质证，第二审开庭予以确认。二、故意伤害事实2007年9月1日下午，上诉人周坤因胜利油田职工吕某与上诉人（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华庚有矛盾，纠集原审被告人李振巍及王苏州（在逃），于东营市史口镇西郊医院附近，将张华庚打伤。经鉴定，张华庚的伤情为轻伤，构成九（Ⅸ）级伤残。为此，上诉人张华庚的经济损失为77478.96元（其中医疗费14738.83元、误工费5179.96元、伤残鉴定费500元、伤残赔偿金57060元）。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上诉人张华庚陈述，证实其于2007年9月1日下午，在东营市史口镇西郊医院附近，被3名蒙面持刀的小伙子打伤，其头部受伤、左胳膊、左大腿被打断；证人吕某证实，2007年7月份，其曾因与同事张华庚打架的事找过周坤，让他给说和一下，后来听说张华庚被打了；人体损伤鉴定书和伤残等级司法鉴定意见书证实，张华庚所受损伤属轻伤，构成九（Ⅸ）级伤残；公安机关说明证实，周坤伤害他人事实系根据宋林峰提供的线索侦破；相关民事证据材料证实，张华庚因伤造成误工费5179.96元、医疗费14738.83元、伤残鉴定费500元；上诉人周坤、原审被告人李振巍对打伤张华庚事实均供认不讳，且相互印证。上述证据，经第一审开庭质证，第二审予以确认。关于上诉人周坤提出“现有证据不能证明周坤枪击盖某乙，不能排除侦查机关有诱供、逼供的可能”的上诉理由，及辩护人提出“一审判决事实不清，证据不确实充分，不能得出周坤射击盖某乙致其死亡的唯一结论”的辩护意见。经查：（一）枪击盖某乙事实与上诉人周坤、宋林峰等的行为有因果关系。证人盖某甲证实，案发当天下午，宋林峰对其说曾与盖某乙发生争执，让其跟盖某乙说说，别撕破脸皮，当晚盖某乙就被枪击了。证实宋林峰等人有报复盖某乙的前因。王明秀证实，案发时其与丈夫盖某乙在鸡棚内干活，听到外面狗叫就到院里查看，被人用刀顶着脖子问：“你对象哪？”其回答：“不在家。”便被挟持进卧室内。其听到门厅内响了一枪，电视机被打烂了，一会又分别听到两声枪响，盖某乙就在鸡棚内呼救了。证实犯罪分子就是冲着盖某乙来的，且盖某乙被枪击的时间发生在王明秀被挟持进屋内，盖艳辉枪击电视机后不久，时间上相吻合。宋林峰供述，其因与盖某乙有矛盾，遂与周坤等商议报复，后周坤等携枪到盖某乙家实施了作案。周坤、盖艳辉、谭永生、王朋朋、张振康归案后，对持枪报复盖某乙事实均有供述，且相互印证。薛海园供述，案发第二天，宋林峰给其打电话说周坤他们伤着人了，让把车开回来处理掉，后该车被开回并被周坤等卖掉，印证了周坤等实施枪击作案的犯罪事实。因此，本案为上诉人周坤、宋林峰、谭永生、原审被告人盖艳辉等所为。（二）枪击盖某乙的一枪排除原审被告人盖艳辉所为。盖艳辉供述，到达盖某乙家后，其持一支猎枪和两发子弹进入院内，其与谭永生在一起，进入客厅后，其朝电视机开了一枪。谭永生在院内用刀划墙上的塑料布时，其听到养鸡棚里传来枪声，说了声：“里面有枪！”就拖着谭永生离开了，其始终未进养鸡棚。在车上，其将剩下的一发子弹给了周坤。谭永生证实，盖艳辉与他在一起，盖艳辉持枪朝厅内的电视机开了一枪。到了院内，其持刀划养鸡棚的塑料布时，盖艳辉说：“里面有人，还有枪！”二人就离开了。王朋朋、张振康均证实盖艳辉只向电视机开了一枪的事实，且二人先盖、谭二人出院。盖艳辉与谭永生出院后，其他人均已经出院，在周坤的组织下迅速撤离，盖艳辉没有时间和机会到养鸡棚北侧开枪。因此，可以排除盖艳辉对盖某乙实施枪击的可能。（三）枪击盖某乙的一枪系周坤所为。1、周坤曾对枪击盖某乙事实多次供称，到盖某乙家后，其拿了一支猎枪和两发子弹，把一发子弹压上枪膛。看到养鸡棚的窗子有光亮，就用枪挑开一个窗户（东窗）上的破布，没看见什么。又挑开另一个窗户（中间窗），这时，盖某乙过来了，嘴里骂着什么。其将枪管伸进窗户，盖某乙好像碰到枪，枪就响了，盖某乙喊：“娘！”其以为打到盖某乙的腿了。与盖艳辉供述其得知盖某乙被枪击后，问周坤是谁开枪打的盖某乙，周坤承认是他打的供词相吻合。2、证人张某证实，接到报警电话后，其带领三名巡逻队员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看到盖某乙头南脚北仰面躺在鸡棚中间窗子附近，用手捂着腹部。盖某乙伸出手指着中间窗户，说有人从窗户外伸进枪来打的他。尸检结论记载，盖某乙尸体左上腹有直径5厘米腹壁缺损，结肠及大网膜膨出，降结肠、空肠均有多个枪弹眼，左侧8-9-10肋骨骨折。上述证据证实盖某乙是受到来自北窗的近距离枪击而直接倒地的，且与周坤的供述相吻合。3、从事后表现看，周坤对其枪伤盖某乙的事实认可。案发第二天，宋林峰得知盖某乙被枪击，其认为是周坤等所为，便与周坤等商量对策。周坤提出将作案车辆卖掉，将枪支销毁就没事了，后该车被周坤卖掉。周坤还曾提出把提供车辆的薛海园消灭掉，以免留下线索，因宋林峰等反对作罢。上述证据充分证实上诉人周坤实施了枪击盖某乙事实。（四）上诉人周坤提出侦查机关有诱供、逼供的可能，不能成立。周坤归案后，供述了受宋林峰指使，伙同盖艳辉、谭永生等人报复盖某乙，其持枪将盖某乙击伤的事实，且有过多次供述，与其他被告人供述、证人证言、刑事科学技术鉴定结论等证据相互印证。相关录像资料证实，周坤枪击盖某乙的有罪供述，没有受到外在因素的干扰。其辩称其可能受到侦查机关诱供、逼供，不符合事实。二审期间，周坤否认枪击盖某乙事实，理由不充分。关于上诉人宋林峰提出“认定宋林峰指使他人伤害被害人事实错误，认定宋林峰构成故意杀人罪定性错误”的上诉理由，及辩护人提出“上诉人宋林峰没有实施加害盖某乙的行为，不构成故意杀人共犯，本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辩护意见。经查，上诉人宋林峰因与被害人盖某乙发生争执，而指使周坤等对盖某乙进行报复，并提供作案工具桑塔纳轿车及作案枪支，其对犯罪后果持放任的态度。此外，宋林峰向周坤等支付了1200元“酬金”，并对作案工具猎枪、桑塔纳轿车等进行藏匿、处理。宋林峰还安排薛海园向侦查机关提供虚假证言，企图藏匿罪证，以使侦查机关不能破案。上诉人宋林峰在本案中起组织、策划作用，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关于上诉人谭永生提出“请求撤销故意杀人罪，减轻处罚”的上诉理由。经查，上诉人谭永生伙同周坤等携带猎枪、砍刀等作案工具，深夜翻墙进入被害人家中实施作案，对犯罪后果持放任态度。被害人被枪击致死，并未超出报复杀人的共同犯罪故意。其作为故意杀人的共犯，应当承担相应刑事责任。关于上诉人张华庚提出“吕某应承担民事赔偿责任，计算赔偿数额错误，要求赔偿128342.19元”的上诉理由。经查，原审判决判处上诉人周坤、原审被告人李振巍共同赔偿上诉人张华庚经济损失77478.79元，于法有据。张华庚要求吕某承担民事赔偿责任以及增加赔偿数额，但不能提供相应证据。其上诉理由不能成立。本院认为，上诉人周坤、宋林峰、谭永生、原审被告人盖艳辉、王朋朋、张振康采用枪击手段，致一人死亡，其行为均构成故意杀人罪。上诉人周坤、原审被告人李振巍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一人轻伤，其行为均构成故意伤害罪。原审被告人薛海园向司法机关故意作虚假证明，隐匿罪证，其行为构成伪证罪。在故意杀人共同犯罪中，上诉人周坤、宋林峰起组织作用，系主犯。周坤所犯故意杀人罪罪行极其严重，依法应从重处罚；其所犯故意伤害罪，依法应予并罚。宋林峰有立功表现，依法应予惩处。上诉人谭永生、原审被告人盖艳辉、王朋朋、张振康均系从犯，依法应减轻处罚；谭永生系累犯，依法应予惩处。原审被告人李振巍在故意伤害共同犯罪中系从犯，依法应从轻处罚。上诉人周坤、原审被告人李振巍应依法共同承担对上诉人张华庚的民事赔偿责任。上诉人周坤、宋林峰、谭永生及张华庚的上诉理由及上诉人周坤、宋林峰辩护人的辩护意见均不能成立，不予采纳。检察机关的出庭意见适当，本院予以采纳。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及赔偿数额适当，审判程序合法。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八十九条（一）项、第一百九十九条之规定，裁定如下：驳回上诉人周坤的上诉，维持原判。本项裁定依法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驳回上诉人（原审被告人）宋林峰、谭永生及上诉人（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华庚的上诉，维持原判。本项裁定为终审裁定。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一条的规定，本裁定即为核准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宋林峰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刑事裁定。审判长张汝林代理审判员朱毅伟代理审判员安海涛二〇一二年三月七日书记员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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